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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你说我会信么?”
那一方却是依旧的泪如泉涌,扬起的声调里满是身为女子的无所适从,“这事情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的?又有什么凭证?当年你们丢下我一个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却从一开始就告诉我是我丢下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却告诉我我是安家的人……”
再难续言,凄凄哽咽。
打心底说,连恩二或真是信着的,因着他那方口无遮拦的个性,若是出了口,何况是在如此毫无预兆地情况下,又怎会有虚假做戏的可能。
只是这出戏对于穆慈来说远远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连恩二于他来说,并非仅是“姐姐”
那么简单,他需要的,是一张可以对着安君轩生生打出的温情牌。
便终是好说歹说,几近是花了个把钟头的功夫,才将面前梨花带雨的人儿捋得顺应了去。
“你确定?刚才那一段是你早已想好的法子?”
似是而非,终觉不信。
如拨浪鼓般的应和,像是怕遗漏了什么般的点滴,“哎呦我的好姐姐,你说都到了这份上,你怎么还能不信我呢?”
说是迁就,不如威逼。
“可是……”
欲言又止,不愿再言。
连恩二知道,此时此刻,除了点头,她便再无他选。
这其中的破绽连篇是她用脚趾都想得到的漏洞,却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欺欺人下,就这般,不了了之。
见是面前人这番顺应,即便是不愿承认的几分,穆慈心底也终究是如大石落般松了气。
的确,他从未同她提起过当年的事,如今想来,或也是对她的亏欠种种。
从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母亲就告诉他,不要对安家、甚至自己曾经“心爱”
的姐姐抱有任何的幻想和期待。
从穆慈记事起,印象里的母亲就是个从不愿对他明言细说的女人,即便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到了她处也便不过是寥寥带过的苍茫。
不知是过了多久,直到是新闻里铺天盖地充斥着都是“成功企业家安宗山和安氏集团”
的消息的时候,她忽然下定决心,带他只身前往纽约。
而正是那一天,她忽然的开口下是叫人猝不及防的种种,那些关于过去。
身世、安家还有连家的万千都如支离破碎的记忆般,字字碾碎人心。
关于父亲的狱中自缢、安宗山的罪大恶极,还有那个曾经与自己生生嫡亲的姐姐,这所有的所有都不过是这个心思缜密的女人精心安下以避人眼目的棋局。
她声泪俱下地同他说着当年安宗山对她的侵犯和侮辱,与他展现的,是一个忠贞妻子、懦弱丈夫和一方地霸的景象纷然。
于是就这样,日积月累,到他只身前往寻着所谓姐姐的那一天,满心仇恨早已是不可言喻。
只是大业未成,那些关于母亲、父亲还有家庭、自己的种种都尚未应现,他又怎能同她如实说来。
他敬重她,因为一个“辈”
字。
只是恨意却是怎样都敌不过曾经的关爱,因为着那些曾经甚至仅关上辈的纠缠,一时间,如水漫金山。
而这一头,正是忙得焦头烂额难以应付之时,流火的来电显得或更是及时了些。
也刚好是为安君轩找了些法子借口,好不容易脱了身,语气里自然也是几分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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