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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重谋鲜少见到兵部尚书如此失态,见状不禁失笑,“不必太过劳神,将军姑且说说便是,此前不是恰好想过了么,就此提了吧,况且谢卿不是说了么,有零星不完善之处,尔等除武将外的文官当然要去仔细完善,自有你劳神之处,你又何必着急?”
“可是陛下,”
尉迟正忙道,“此乃僭越本分之事。
侯将军本是武官,越俎代庖,不合时宜,”
尉迟正双手一合,躬身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明重谋一皱眉。
这尉迟正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往日不是尽说文武之道,一刚一柔,相生相克,失之偏颇,则国力不足,又说理说法,诸子百家,皆为一道,只要是对的,皆可纳为己用。
怎地今日所为,与平日截然相反?侯铁铮不过是提个意见,他便三番四次来阻挠,究竟是在干什么!
这般思忖间,便听谢临冷冷一笑,“往日里,尉迟大人不是尽言道,任何评说,只需有理有据,有章可循,皆不妨一说么?今日怎地反其道而行之?”
“看来尉迟大人,也与那些言行不一、自命曲高和寡之士,没什么不同。”
谢临一叹,颇有惋惜之意。
“你!”
尉迟正闻言,不禁勃然变色。
谢临轻轻哂笑,笑中颇有蔑视之意。
尉迟正见状,脸憋得更黑了。
明重谋一见,这朝堂大殿莫非要变成菜市场了,为个建议而于议事大殿中掐架,简直丢尽了我大楚朝的脸,不禁重重地哼了一声。
圣上既然发怒,谢临二人便也恭敬低头,不再言语。
明重谋轻轻咳了一声,缓缓道:“侯将军,你想说什么,姑且说吧,我想我朝众臣,皆洗耳恭听。”
侯铁铮环顾四周。
期盼担忧地不禁跨前一步的尉迟正,各同朝为官的众臣。
三朝为官,朝中变换,有的老臣还在,有的已经换了新颜。
有的也已经同为三朝元老,有的因为换了帝王,也离开京师,外放者有,辞官者有,依然故我者有。
熟面孔,生面孔,尽皆于眼下。
此为大楚朝权力中枢,天下事,皆为此间众臣管辖。
而龙椅上……
侯铁铮倏地抬头,目视龙椅上那人,龙冠龙袍,龙椅璀璨的金色,令龙椅上的那人光彩夺目,以至面目也不尽清晰。
刚刚登基二年的天子,虽然已过弱冠之年,却被奸佞制衡,无权威慑,若也无能威慑,没有我侯铁铮戍边驻守,这大楚朝,又能如何发展呢?
只怕功绩全无吧!
明重谋见到侯铁铮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不禁眯起眼睛。
这位重臣元老级的将军,向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从未逾矩,今日怎地与往日,如此不同?抬头目视龙颜,可谓大不敬。
侯铁铮从未犯过错,今日这是怎么了?
侯铁铮森然注视明重谋的眼神,令尉迟正的心中,忽然泛起不好的预感。
侯铁铮虽然年过五旬,却依然威风凛凛,朝服轻摆,忽地趋前一步。
他本就是朝中重臣,位置在前,如此趋前一步,众臣几乎以为,他就要迈上阶梯,向帝位而去!
此刻忽然一人断喝一声,“侯铁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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