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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清照《一剪梅》
车子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芷楠在车子里差点就晕厥了,她想赶紧拉住旁边的拉杆。
可是,拉杆被一坨男人的肥肉几乎箍了一圈。
现在肥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看看那个男人,难受。
看看那个细长的拉杆,也是难受。
芷楠想这个男人至少比自己还难过,一看这身肉就知道了。
胖男人里面穿了一件花格子衬衫,打着猩红色的领带,外面是一件深蓝色的西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是那身肉却让他的脸变了形,脸上的肉一块块隆起,里面像是填满了数不清的小沙袋,整个人看起来要被挤爆的样子。
她看了他一眼,心里更加难受。
胖男人靠着拉杆岿然不动,栏杆好像长到他的肉里面去了。
她一下子想起女儿画的一幅画,叫做《可爱的爸爸》。
赵君堂属相狗,女儿就画了一只一脸严肃的狗,但是狗的尾巴上却插着一杆小彩旗。
她的手在他背后试了几次都没有能够拉住拉杆,没有办法,她只能挤到靠近后门的位置,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后门的拉杆。
芷楠是典型的三低人群:低血压,低血糖,低血脂。
每天这样赶来赶去也真令她头疼死了。
加上今天早晨又听到君堂说动迁的事情,别看嘴巴上轻描淡写地好像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心里想想也是很难受的。
毕竟在丝网做了将近八年了,对丝网,对那栋吱吱呀呀的木地板都产生了浓重的感情。
丝网大楼今天格外地安静,停车场上一片肃穆,豪车宝马沉稳大气,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芷楠是一个典型的环保主义者,对汽车一概不感兴趣。
她记得赵君堂一开始追她的时候,看着满大街的宝马奔驰,问她喜欢什么车子,她当时不假思索地说就喜欢两个轮子的自行车。
赵君堂在旁边不住地感慨,是自己眼睛亮,找到了一个实惠的女人,在这个七子(妻子、儿子、老子、房子、票子、位子、车子)登科的年代,哪个女人不现实呀!
现在女儿慢慢长大了,女儿在她的教导下也变成了一个小环保主义者,喜欢骑小自行车,喜欢运动和健身。
赵君堂看着她们母女往往会说上一句:两个小白白,一对幸福人呀!
芷楠往往会问那要是三个白痴怎么办呢?
赵君堂说你以为我会跟你们一样白痴呀?省省吧。
芷楠说我就知道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鱼找鱼,虾找虾,屎壳郎专找癞蛤蟆,你就去找你的癞蛤蟆去吧。
赵君堂恨得上下牙床一个劲儿地打架,嘴里说着你这个女人呀,嘴巴臭得比狗屎还臭。
芷楠跟女儿哈哈地大笑起来。
女儿说正好做肥料上在我们的菜地里,还是有机肥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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