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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的时候,皇帝显得十分灰心。
多年的丹药,终于在肺腑里积下了病根。
到这时候,什么长生不老,也觉得虚幻起来,终于认清了事实。
看着皇帝颓唐的身姿,秦可儿纵然还在担心着钗子的事,却也真切地感到悲哀。
忍不住心里一软,便握着皇帝的手:“皇上莫要如此想,太医院里有的是国手,慢慢地调养着,总会康复的。”
然而,这话连自己都不大相信。
皇帝的大限,果然要到了。
只盼着皇甫敬轩能及时赶回来,又怕他急着赶路加重伤势,当真是患得患失,夜不成寐。
李贵妃果然叫了冯婕抒一同彻查“花开富贵钗”
一案,把秦可儿和那叫粉涓的宫女一同叫来对质。
皇后竟也随坐一侧,想是怕有人循私。
秦可儿淡淡地看了一眼粉涓:“可也奇了,这人明明是我晓清殿的杂使宫女,从来也进不去我的寝殿,怎么口口声声地说是从枕头下面拿出来的?”
“奴婢……是趁人不备,偷偷儿地进去的。”
粉涓看了皇后一眼,才慢慢地回道。
李贵妃看了秦可儿一眼,对着皇后笑道:“依着本宫看,若非确定了这匣子藏在何处,万不可能在偷偷进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就能从枕头下面翻出来。
皇后姐姐,你说是么?”
皇后忍不住变了脸色:“贵妃是什么意思?”
秦可儿也甚是意外,她素来与李贵妃既不交好,也不恶交,怎么竟是公然地替她说话起来了?这番话,就算是聋子,也听得出来,分明是要替秦可儿开脱了。
李贵妃笑道:“本宫不过是依着自个儿宫里的规矩,所以才这么想罢了。
既然这小宫女只是在外间打杂,就算偷偷地潜入寝宫,怕也没多少时间停留。
若这匣子真是淑妃的,那必是藏得十分妥帖,急切间哪里会被人轻易找着?”
皇后一时哑口无言,粉涓急急地分辩:“那日淑妃带着紫莞和绿仪两个出去,奴婢才支开了旁人,在里面细细地搜索了很久。
这匣子放得也不隐秘,只把枕头移开,便瞧见了。”
冯婕抒低叹一声:“哦,原来是淑妃并不曾好好收妥。”
皇后刚想点头,忽然觉得这话的味道不大对,忍不住僵住了头颈,看向冯婕抒。
却见她微微低眉,只看着手里的杯子,心里不由得大恨。
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人,见了自己势力不再,竟是立刻倒向了秦可儿么?
“冯怜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婕抒笑道:“臣妾是觉得,淑妃到底年轻,这样重要的东西,竟不收在隐秘之处,实在是让人难以想像。”
李贵妃“扑嗤”
一声笑了出来,转眼对着秦可儿道:“妹妹,往后可得注意了,像这种贵重的东西,可不能随手乱扔。”
秦可儿故作无奈:“若是这样的贵重物事儿,妹妹自然会极妥帖地收起来的。
只是妹妹的枕头边,素来只有两册线装书,就算有偷儿光顾,也要是雅贼才会顺手牵羊地拿去罢?”
皇后大怒:“李贵妃,皇上让你彻查,可并不是让你包庇秦可儿的!”
李贵妃温和一笑:“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难道本宫宁可相信一个说话说得处处破绽的宫女,反倒不信淑妃的据理力争么?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本宫是素不管事的,与淑妃平常也没有什么私交。
只是这案子明明白白地摆在台面上,还要怎么过问?就算冯婕抒想要帮着皇后娘娘一把,那也要有办法可帮不是?”
皇后的脸阵青阵白,透着极度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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