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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霓知道他是装样,也由他去装。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费霓的衣服是方穆扬洗的。
刘姐从上到下把费霓扫视了一遍,心想小方可真能干啊,不仅会画画、会打家具,衣服还洗得这么干净,鞋也刷得这么干净。
费霓去年买的球鞋今年还是这么白。
而费霓的公公竟然一点儿惊讶的意思都没有,说明洗衣服的活儿方穆扬常干,家里人已经习以为常。
在刘姐心里,方穆扬已趋近于一个完人,除了晕血。
不过跟优点相比,这个缺点无伤大雅,并不影响生活。
刘姐知道自己是完全误会了,来的目的已达到,看了一眼和她同来的,那意思是咱们就走吧。
费霓的同事还没告辞,家里就来了新客人,新客人年纪不大,手里提着一篓石榴,说是周主任让送来的。
杨阿姨为客人倒茶,那人说来之前周主任就嘱咐了,送到就走。
出了费霓的家,下了楼,冯琳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进了一辆黑色汽车,她问:“这人是不是刚才给费霓家送石榴的?”
“好像是。”
冯琳心道,大概是什么主任的司机了。
直到离开,冯琳也没想通,费霓的丈夫是看上她哪儿了,以他的家世能力长相完全能找一个比费霓更好的,就算娶了费霓,也是低娶,实在犯不着伺候费霓,连衣服都给她洗。
在她看来,费霓除了一张脸勉强还算能看之外,其他并无什么可取之处。
她想,费霓的所有能力大概都用在选择适合结婚的男人上了,她知道有种女人是把男人当成终身事业的,把丈夫的成就当成她自己的,这也就能解释费霓为什么卖力宣传她丈夫的连环画了,不只是与有荣焉,分明是把这荣誉当成她自己的了。
她真想提醒费霓,连环画的署名上只印着她丈夫一个人的名字,完全不关她费霓的事,无论男女,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不是结了婚就一劳永逸了。
然而冯琳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她和费霓并无此种交情。
冯琳对刘姐说:“刘大姐,你刚才说话是不是太夸张了,不迟到不早退为完成工作加班积极参加集体组织的活动是每个职工都应该都做到的,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难得的优秀品质了,好像咱们厂的职工没几个能做到。
您夸费霓就夸,没必要贬低咱们厂其他人。”
冯琳尤其不满刘姐把费霓代替她当指挥取得厂里一等奖的事当作荣誉来讲。
“我什么时候贬低咱们厂职工了?不迟到不早退确实是每个职工都该做到的,可有人就是做做不到。
我记得有个工农兵大学生来我们车间锻炼,迟到倒是没两次,可就是时不时找理由早下班,她叫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刘姐的记性并没坏到这种程度,这个人就在她旁边。
同来的红香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换了一个话题:“你们说小费的公公是什么级别的,住这么大房子?”
“小费说她公公没工作,估计是她婆婆分的房子。”
冯琳在心里笑刘姐见识少,费霓说什么她就信,刚才那司机特意开车给费霓的公公送石榴,怎么可能是个没工作的老头子。
红香说:“你说小费住这么好的地方,也不声不响的。”
刘姐附和:“是啊,不像有些人恨不得全厂人都知道她爸妈是干什么的。”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冯琳马上听出了潜台词,那话是在讽刺她。
她马上反驳:“费霓要是不想让人知道,你们永远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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