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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逼得紧了,徐徐图之,至少还有一丝机会。
“我明白了。”
聂沛潇锋锐的轮廓似被磨掉了利刃,只剩一片残忍的痕迹,“我不会再对夫人造成困扰,但求夫人能记着我这个人,还有那首《朱弦断》……”
贵胄骄子如他,如此卑微示情已算难得。
出岫不忍再闻再看,便将沈予的信收入袖中,再道:“该记得的,妾身自然会记得;该忘记的,妾身也不会多想。
告辞。”
“雨太大,等会儿再走吧。”
聂沛潇难掩被拒的苦涩,只想再多看她一刻,禁不住出言挽留。
出岫想了一瞬,余光瞥见聂沛潇手背上的疤痕,只觉得难受。
若说没有一丝感动是假的,更何况多年前他已为她写过一首《朱弦断》,为她叹、为她憾。
倘若没有这番错爱,也许他们真的会成为知音,闲时聊聊家国大事、谈谈音律、琴箫合奏。
眼里的犹疑一闪而过,为了那首《朱弦断》,也为了聂沛潇卑微的祈求,出岫到底开不了口再说狠话。
更何况,窗外的确雨势倾盆,只怕撑伞也要淋湿一身,又何苦让车夫和马匹受罪呢?
出岫沉吟良久,才道:“那妾身只好再叨扰片刻。”
聂沛潇心头骤然一喜,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低到了尘埃里,能为她的一句话而如此忐忑、如此恳求:“夫人坐下吧,你的茶凉了,我让下人再给你换一杯。”
出岫觉得他此举多余,可那“不必”
二字尚未出口,却听门外响起一声问候,犹如黄莺出谷:“王爷,外头雨大天凉,我来给您送件披风。”
出岫循声望去,只见门外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手里挂着件披风,眉眼清淡,又有些轻柔,两腮娇红。
再看她一身打扮,虽说不上华丽锦绣,但也绝非普通婢女。
出岫侧首再看聂沛潇,恰好见他脸色一沉,出言喝斥:“谁让你来的?”
他只这一个表情,一句话,出岫立刻明白眼前女子的身份。
她必然是聂沛潇从京州带来的……侍妾。
此时此刻,那侍妾只一心一意看着聂沛潇,并未在意出岫,切切回道:“我瞧雨越下越大,您肩上的旧伤遇到这种天气最易复发,便过来给您送件披风。”
“出去!”
聂沛潇蹙眉命道,脸色越发难看。
他忍不住看了出岫一眼,见对方面无表情,更觉烦躁,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若是出岫此刻有一丁点儿不悦,他定然高兴坏了;可若是这事惹得出岫不悦,他又会烦恼。
聂沛潇越想越觉得矛盾,忍不住将一腔怒火尽数怪罪到侍妾头上。
他一个眼刀撂过去,侍妾心中一凛,情知来的不是时候,作势便要告退。
“殿下既然有伤在身,合该注意身子。”
此时出岫忽然幽幽开口,替那侍妾解围。
“一点旧疾,不碍事。”
聂沛潇想解释,却无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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