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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协并不立刻同意,而是目露审视地盯着对方,“王钓不是更合适么?他与楼台多年知交,又不缺人手势力。”
“王钓?”
甄瑟嘴角掠过一抹轻嘲,“他处处与薛铭针锋相对,赚尽了‘不畏强权,铮铮傲骨’的名声,死的却都是别人,他自己又有什么损失呢?”
“陛下也许不知道,王老司徒公务繁忙,王老夫人早逝,可以说薛铭几乎是王钓他这个表哥带大的。”
说着,她神色露出一抹回忆和沧桑来,只有这时她看起来才像个四十几岁的长者,带着岁月的积淀。
“那时候的薛铭就像根小尾巴似的跟着王钓――‘大表哥去哪,阿铭就去哪’,我们都笑他是个‘黏人精’。”
到此处,她忽然话锋一转,目露怨恨:
“薛铭生性念旧情,最念的就是王钓。
王钓分明就知道薛铭不会动他,偏要做出幅宁死不屈的样子来,实是叫人作呕。
尤其是细细看来,哪一次他和薛铭在朝堂上大起冲突,不是其他官员替他送命?若我夫君不是与他走得太近,也许根本不会惨死。
若他肯稍稍求情,也许薛铭会放过我夫君。
可他偏偏只是不痛不痒地喊几句‘住手’。
叫我求他,我宁死。”
萧协听罢,并不对甄瑟的话做出评价,只径直道:“送令郎去云州,并不不容易,甚至有暴露朕的危险,夫人想付什么代价来让朕冒这个险呢?”
甄瑟收起脸上流露过多的情绪,敛了敛眉,“陛下心思深沉,臣妇不知道陛下的计划,更不知道陛下已经做到哪个地步,但臣妇送陛下两个建议,一定能为陛下的谋划锦上添花。”
“愿闻其详。”
“一:王老司徒、王老夫人均已仙逝,王钓又处处与他作对,薛铭便把对王家一家的愧疚感恩几乎都寄托在了太后身上。”
“偏偏太后对薛铭可谓爱恨交织。”
甄瑟幽幽一叹,“我、元仪、傅昭仪、王太后,也算是打小的手帕交了,是亲眼看着阿妩对薛铭的女儿心思的。
彼时王老司徒和王钓也是存着令二人结亲的意思。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薛铭曾向我提亲,是因为他知我不会嫁与他,以此做无声的拒绝。
可阿妩就是看不开。
直到最后,她入了宫。”
“这其中曲折我并不清楚,但我曾入宫陪过她几次,从阿妩抱着我痛哭的字里行间不难推测出里面有薛铭的手笔。”
“灵帝是什么德行,做他的皇后和守活寡又有什么区别?”
“夫人慎言。”
萧协忽然出声打断对方,目露警告,“先帝如何,还轮不到夫人来置喙。”
“怎么轮不到?”
甄瑟失笑,“我十五及笄,本该八抬大轿入宫。
却被生生拖到十八退婚。
德容言工,我甄瑟哪样不够了?连个理由都没有,这其中的蜚短流长、人言可畏,若非…我早就被流言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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