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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压内乱,相信郭奋的队伍很快就会溃不成军。
届时再邀那十一路诸侯入京封赏。
他们是十一个人,可不是一个人,完全不必担心会出现另一个拥兵自重的薛铭,又恰好可制约京内原本薛铭的兵马。
等差不多时候,再让他们十一个人自相残杀,并不难。”
他轻描淡写道,像是在说再简单不过的事了,让人心底无法抑制地升起一阵寒意。
华璧想了想,又问,“关东既定,那其余人等呢,天下并不止雍、代、晋、弘四州,陛下这一手翻云覆雨间,必有他人趁机坐大。”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三千食客,谁是良谋?若怕他人坐大,最要防的是人才流失。
而这真正的人才素来孤高,却又想施展抱负,朕占大统之位,名正言顺,可立即颁布招贤令,再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吸引起人才来比谁都容易。”
“这是陛下的计划?”
萧协一哂,摇了摇头,“民间有句俗语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是你问的时候,朕能想到的最符合现在局势的方案,然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了。
好了,小啰嗦鬼,问完了么?”
他转过身蹲下,捏了捏华璧鼻尖。
任对方捏完松开手,华璧才开口,“问完了。”
“问完了,始觉臣逊陛下远矣。”
华璧高高举起圣旨,抬过头顶呈上,“所以,恳请陛下爱惜自己,臣愿肝脑涂地,替陛下完成秋狩中的布置。”
萧协定定地看着华璧直视他的双眼,认真、坚持、决然,那眼底好像有什么被推倒又重建,他忽然笑了起来,掏出怀里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
华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劳巷地动里,你就那么晕过去了,该罚,朕便没收了。”
萧协理直气壮的,随后朝华璧伸出匕首。
华璧虽不明所以,却也不动分毫,任凭那刀刃朝他递来。
然后,“嚓――”
,萧协割下他一缕鬓发,拿丝绦系好,藏进了个小锦囊里,抬头,正撞上对方奇异的目光,“你的话,朕记下了。”
他晃了晃那锦囊,笑得眉眼弯弯,随后塞进怀里贴身放好,再抬头时,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只是,不可能。
若可以的话,朕自然会让你代替朕去。”
说着,他抚了抚华璧眉心,叹了口气,“朕观察试探你很久了。
你聪慧、坚韧、果决,可惜生性刚直,也不知怎么长的,竟还有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武人意气,若非身份所限,恐怕不会做什么谋划之事,本也不适合坐这个位置。”
萧协说的语气淡淡,却像撞进华璧心里似的,叫他从心底陡然升出股异样的感觉来。
“可惜,很多事情是由不得你不合适的,懂吗?”
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有些回忆,有些轻快,“朕儿时也没想去做皇帝的。
因为劳巷里常年只有些残羹冷炙,唯有逢年过节家宴时才能吃上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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