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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的那个工头,甩着头上的煤渣子,黑脸白牙的大笑道。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们这些被抓来的人,成了壮丁,这里叫“猪仔”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下井干活!
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苏彩的厂子,到底怎么样了。
慢慢地,我的耐心也被磨没了,有好几次,我都计划着想逃跑;可一看到那些,刚跑出去没多久,就被煤矿里的打手,开车追回来,而且还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时,我就放弃了!
“拉到后山,埋了!”
这是我第一个月,听到的最多,也最可怕的一句话;人命,在这种地方,真的还不如一头猪有价值。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对逃跑的绝望,很多人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甚至苦中作乐。
下井时,有个“小东北”
,最爱讲荤段子,惹得工头总骑在铁锹上,磨自己的裤·裆;还有个“小天津”
,一口的相声话,最爱干的事儿,就是跟小东北吵架,越吵就越像说相声。
再有就是吃饭的时候,大家围在院子里赌博;其实没什么好赌的,黒煤窑压根儿不给我们发钱,而且吃的饭,也是少油寡盐;大家就赌碗里的肉丝,谁赢了把肉夹给谁。
我们也没有赌具,就是两个人摔跤,谁先倒地算谁输;大彪最喜欢参与这些事儿,打得架多了,还成了高手,少有人能赢得了他。
但我不参与,很没意思,而且我必须要保持低调,低调到任何人都不注意我的时候,才有逃跑的可能;所以每每有些人高马大的混蛋,抢我碗里肉吃的时候,我也不反抗;倒是大彪混出来了,一直罩着我。
不知不觉,好像已经过了四个多月了;这里隔三差五,都会来几个新人,也时不时地,会死人!
逃跑被打死,爆破被炸死,还有一个人,下井的时候脚打滑,直接摔了个半死;煤场里的打手们,直接按死亡处理,扔到后山活埋了。
因为这里没有医生,也不养闲人,受伤的能挺就挺,挺不住就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走出这家煤矿的大门;因为这里,每天都在草菅人命;消息一旦传出去,那些打手,和这个煤矿主,死100回都够了!
我们这些新人,慢慢混成了老人,徐大彪油嘴滑舌,又好揽事儿,倒是被提拔成了“副工头”
,专门负责爆破;只要炸完煤,他就没事儿了,倒是个清闲活儿。
大概在第五个月的时候,我彻底摸清了这里的规律;煤矿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每月最后一天,他都会来视察一次;也会在打手的陪护下,到井窖里查看开采进度。
如果说煤场的打手组织,是一个机器,那矿主就是核心;如果核心死了,这些打手还会为他卖命吗?我们不就有逃跑的机会了吗?!
马上半年了,也不知道苏彩怎么样,厂子怎么样了?!
我必须得逃出去,活着,离开这里!
五月中旬的时候,是徐大彪创造的一次机会,让我们有了逃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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