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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一看到那少年,两眼不禁一亮,拔脚就从土岗上冲了下来。
直到能远远看见通往石桥镇的那片野竹林,锦哥这才微微放缓脚步,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以为这场堂会能让她多挣些银子,却没想到因为主家遭了贼,不仅该得的赏银被人无理扣下,甚至还差点连累她吃上官司。
想着白瞎了一天一夜的功夫,还耽误了茶馆里的生意,锦哥不禁又叹了口气。
她直起腰振作起精神,提了提肩上的包裹,再次加快脚步往家赶去。
穿过那片野竹林,便是石桥镇了。
锦哥正赶着路,却不想忽然从路旁的土岗上冲下来一个孩子。
那孩子一把抱住她的腰,抬头弯着眼眸望着她。
锦哥低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无忧?!”
她瞪着弟弟身上那件陌生的花衣裳,“这是谁的衣裳?你怎么穿着这个?”
见无忧只是抬眼望着她笑,锦哥心头一软,蹲下身子抱起无忧,微笑道:“你是来接我的?”
无忧用力点点头,又冲着她弯起眼眸。
望着那双酷似父亲的眼眸,锦哥再次搂紧弟弟,心里不禁为他那过轻的体重而忧心起来。
无忧今年已经快九岁了,却生得还没有邻居家才七岁的胖妞高大,体重也轻得像只小猫一般。
锦哥也想让无忧能像小时候那样顿顿吃上好的,可仅凭着她在茶馆说书挣的钱,和玉哥那偶尔才能卖出去的绣品,一家人只能勉强维持着饿不死而已,至于其他的,几乎都是奢望。
如果父亲还在世……
锦哥眨眨眼,眨掉这已经很久没有闪过脑际的念头,又低头扯扯无忧身上的花衣裳,问:“怎么回事?这是谁的衣裳?”
无忧摇摇头,望向锦哥的眼眸中盛着担忧。
锦哥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一夜未归,只得先放下衣裳的事,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是主家出了点事,把我们扣了一夜而已。”
又问,“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无忧沉默着低下头去。
自打那年被锦衣卫打伤,醒来后他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因此,他经常会被附近的孩子欺负。
锦哥暗暗叹息一声,伸手摸摸弟弟的头,正要开口说话,忽听得野竹林里一阵车轮碌碌,抬头一看,却原来是寺前街上沈记杂货铺的二老板朱成福驾着辆骡车过来了。
一见锦哥,朱成福就从车上跳下来,急道:“怎么回事?你一夜没回来,把我们都吓坏了,还以为你……”
“三哥!”
感觉到被无忧拉着的手上一紧,锦哥忙出声喝止朱成福。
朱成福这才注意到缩在锦哥身后的无忧,不由一皱眉。
仔细看去,却又惊讶地瞪大眼,指着无忧道:“这这这,这不是无忧嘛?!
怎么穿了身女孩儿的衣裳?差点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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