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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情呆滞。
不会吧。
不会她也干过那些壁画上被西狄人喜闻乐见的事情吧!
男人站起身来,他身材修长纤瘦,绸缎衣袍与华丽的装饰在他身上晃动,光泽耀眼,他笑道:“看到我拿出针来便害怕了吗?我只是为了给你缝合伤口。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走近一些,也坐在了石台上,有些怀念抚摸着石头的纹路。
羡泽看着他,道:“你是戈左的叔父?”
男人一愣,狭长双目眯起来,立刻道:“……你忘了我。”
羡泽大方承认:“你也知道的,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在面纱下嘴唇弯起,羡泽甚至察觉到他完好的那只手,似有些颤抖地抚过衣摆,但声音却听起来游刃有余:“失忆了吗?怪不得不来找我们,戈左说你像是一直在躲着他……真让人伤心,连我们这样最忠诚的仆从都忘记了。”
羡泽轻笑了一声:“好啊,我的仆从,你叫什么名字?”
他坐在石台边,伸出手指,指尖在自己覆盖着绸缎的大腿上,轻轻压下去,写字道:“弓筵月。
弯弓射月作筵席。”
羡泽看着这几个字,她明白自己为什么见到他,却没能像宣衡和戈左那样,唤醒记忆中他的名字。
因为她没看到脸。
她记忆中,这个名字模模糊糊对应着一张雌雄莫辩,宛若皎月的面容。
眼前的男人却用头纱盖住了。
羡泽命令道:“你把头纱掀开给我看看。”
弓筵月垂眼,轻声道:“尊上知道吗?我在这里做了几十年的圣女,不可以以面目示人,因此我常年佩戴面纱……”
圣女?他不是男的吗?
男扮女装吗?
羡泽皱起眉头来:“别那么多废话。
刚刚不还说什么最忠诚的仆从吗?仆从为什么连露脸都不愿意?”
羡泽自己都没发现,她会本能地试探确认自己的强势地位。
弓筵月目光闪动,继续着自己的话语:“圣女是献给真龙的私产,如果是尊上开口的话……”
他说着,微微掀开一半的面纱,与此同时也侧过脸去。
头纱落下的浓绿色阴影中,如孔雀石般的蓝绿色竖瞳的眼睛熠熠生辉,他眼尾狭长上挑,笔挺立窄的鼻梁与弯起的薄唇,加重了他的异域感。
眼睛下有些细细的纹路,以及淡淡的疲倦的青灰色,显示出他已经不再年轻。
能想象到最青春的时候,这张面容是如何惊心动魄。
可不年轻却让这张脸更有种疲惫与熟透的感觉,他像是果肉软腻,香味浓郁的杏果,手指在果皮上按下去便会汁水四溢,留下再也无法恢复的变形压痕。
弓筵月只给她惊鸿一瞥,他便放下面纱,轻笑道:“圣女向来要以色选人,如今我已不再年轻,恐怕不能让尊上满意了。”
别装了。
你可自得了。
不过羡泽也注意到,他说话时候,颜色浅淡的嘴唇张开的幅度非常小,几乎看不到牙齿和舌头。
羡泽也笑了:“确实,美则美矣,可惜不再年轻。
你若是跟戈左那般年纪就好了。”
弓筵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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