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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泽抬起手来,屋内的霜凌渐渐化开,她抬抬手,湿气不再局限在屋内,随她操控向外蔓延。
她弯腰捡起了地上某位师尊的鞋履,鞋面不染尘埃,若不是他昏迷挣扎时说的那些“炉鼎”
之类的惊人话语,她真要以为他是什么谪仙了。
拿他做炉鼎,不知道是哪位神人,但吃得未免也太好了。
羡泽将他的鞋履打包后,道:“过几日,我要和胡止去下山购买重铸武器的矿石。”
江连星立刻点头道:“我也随您去。”
羡泽漫不经心的收拾着要卖出去的物件,道:“我要叫上垂云君。”
江连星一愣:“……他贵为师尊,应该不会去吧。”
羡泽笑:“他特意请我陪他下山的。”
她转身收拾东西,却没瞧见江连星在她身后,目光沉了沉。
……
钟霄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镜匣。
镜匣已然碎裂,上头有蛛丝状的裂痕,其中有些碎块已经摔落在地。
这也就证明,他的记忆压不住了。
是因为他太过虚弱,还是说心魂受到了冲击?
钟霄背着手,看向晏玉冰池。
钟以岫放下了冰池前的纱幔,再加之冰池水深广幽,他的身影已经匿在其中不可见了,只偶尔听到几声咳嗽。
先是匣翡通知了她,说垂云君的魂灯,如同被穿堂风穿过,忽然熄灭了一瞬,只在灯头上有星点微光,几乎是要活不成了一般。
就在匣翡和钟霄要急忙去找他行踪时,那魂灯又热烈的燃烧起来,光芒甚至超过了之前奄奄的豆大光芒,甚至其中能看到点点明亮爆燃的金光。
钟以岫鞋子也丢了,魂不守舍地回到翩霜峰,眼睛里谁也看不见似的一头扎进了冰池中,半晌也没出来。
钟霄能以灵识隐约感觉到他的状况……很好,跟之前闭关两年出来后半死不活的样子比起来,好的都像是回光返照。
她在昏暗的房间内看了片刻镜匣,轻声道:“镜匣无法再封住第二次,你要想些别的办法,忘掉过去的事吗?”
纱幔之内过了许久,才响起轻微的水声,他赤脚走出,一身湿透的白衣紧紧贴在身上,往下流淌变成了霜。
钟以岫缓缓坐在了池边。
他曾经苍白到病态的面容上,有了些似鲜活似热病的泛红,脖颈及下方淡蓝色的血管并没有消退,而是同样变得更加艳丽。
钟以岫的表情困惑、震惊与纠结,似乎因为镜匣封住了记忆太多年,再开启时竟觉得陌生与触目惊心,手指握在膝头,时而攥紧时而发颤。
他垂下头去,咬牙道:“……想想办法、让我忘掉。
否则我……”
更可怕的是,他记忆已然出现了混乱,刚刚枕在羡泽身上仰头时,看到的她的容颜,竟然和那黑暗中他不可能看到的那个人,融合在了一起——
“我会想办法暂时封住你的记忆,虽然比镜匣脆弱很多,但也能拖一日是一日……”
钟霄几乎没见过他如此情绪激烈的样子,严肃道:“是出了什么事?和你闭关结束时一样?”
数个月前,钟以岫在封闭的屹冰洞府中忽然吐血不止,奄奄一息,不得不结束了两年的静养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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