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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钉在莲花神像的眼眶里,箭尾的羽毛还在轻轻颤动。
老仵作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喉咙里也插着支弩箭。
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最后用染血的手指了指账本,又指向庙门。
我冲过去时,只看见那块布片飘落,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半朵莲花,还有个模糊的“苏”
字。
庙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顾不上老仵作的尸体,抓起账本就想找地方藏。
这时月光正好照在账本内页,我看见上面用朱砂画的莲花图腾,和李氏手里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
更邪乎的是,图腾中间隐隐约约有几个小字:子时三刻,莲花开,故人来。
“大人!”
捕头王的声音从庙外传来,“我们听到动静就赶来了!”
我慌忙把账本塞进怀里,转身时一脚踢到个硬东西。
低头一看,是老仵作的枣木拐杖,杖头莲花纹中间卡着半枚金戒,戒面上刻着“苏”
字,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捕快们举着火把冲进来时,我蹲在老仵作尸体旁,发现他僵硬的手指下压着片嫣红的花瓣——带着龙涎香的胭脂梅。
夜风卷着血腥味灌进庙来,我突然想起书生说的那句话:“去问老仵作,二十年前的‘莲花煞’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倒在我面前,账本里密密麻麻的账目,每页都像是用血写的。
我摸着怀里发烫的玉佩,心里清楚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从李氏死,到管家“自尽”
,再到老仵作被灭口,背后藏着个天大的阴谋,而我早就陷进去了。
“大人,这老仵作……”
捕头王看着尸体,眉头皱成个疙瘩,“他手里攥着的布片,和您之前在李氏妆奁暗格里找到的金粉……”
他话没说完,梆子声“当——当——当——”
想起来,正好是子时三刻。
我望着月光下的莲花神像,突然觉得它嘴角的笑更深了,空洞的眼窝像是在笑话我自不量力。
怀里的账本渗出暗红的液体,浸湿了我的衣服——哪是什么霉斑,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封锁现场,把尸体带回去查验。”
我握紧老仵作留下的金戒,转身时眼角瞥见墙角闪过一抹藏青色。
等我追出去,只看到满地的胭脂梅,墙头上还挂着半片衣料。
夜风送来熟悉的龙涎香,恍惚间,我好像又听见书生在耳边轻笑:“沈大人,这才刚刚开始呢。”
回到衙门时,天都快亮了。
我摊开账本,借着烛光辨认上面模糊的字迹。
突然发现每笔绸缎交易的备注栏里,都画着朵极小的莲花。
我把账本对着烛光一倾斜,那些莲花图案连在一起,竟然组成了京城的地图,标注的位置全是苏记绸缎庄的七家分号。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我掀开窗帘,看见一匹快马朝着皇宫飞奔而去,骑手腰间晃动的半块莲花玉佩,和李氏、老仵作手里的一模一样。
老仵作的血渗进我衣服里,寒意顺着脊梁往上爬。
我抱着老仵作冰冷的尸体,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那股熟悉的龙涎香。
这味道像根钢针扎进太阳穴——是茶楼那个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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