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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账本硌得肋骨生疼,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目数字突然变得模糊,化作父亲临终前用血写下的“幽冥”
二字。
回到书房时,陆明轩正在油灯下整理医案。
他抬头看见我手中的锦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手中的毛笔都差点掉在地上:“这是……”
“明日召集所有太医。”
我将账本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烛火都晃了几晃,“我倒要看看,这太医院里,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老鼠。”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窗棂“吱呀”
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抓挠。
我望着摇曳的烛影,想起药材主管昏迷前未说完的话。
宋逸尘究竟和幽冥阁有多少勾连?父亲的死,母亲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秘密,还有这太医院里腐烂的根须,究竟能牵扯出多少魑魅魍魉?油灯突燃“噼啪”
炸开一朵灯花,照亮墙上悬挂的医训:“医者仁心”
。
我摸着腰间父亲遗留的银针包,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稍稍镇定。
不管前方有多少荆棘,这把改革的利刃,我握定了。
只是当我吹灭油灯的刹那,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那道目光黏腻得像蛛网,从库房追到书房,又顺着脊梁骨爬上后颈。
或许,从踹开库房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踏进了一场精心布置的局——而宋逸尘手中,恐怕还握着更多我意想不到的底牌。
锦帕在掌心攥成皱团,宋逸尘临走时那抹阴笑挥之不去。
我盯着案头父亲遗留的医书,突然抓起狼毫在宣纸上写下“平民医馆”
四个大字,墨汁溅在“医者仁心”
的匾额上,晕开的痕迹像极了昨夜库房里未干的血迹。
“陆师兄,明日辰时开馆。”
我将告示拍在陆明轩面前,烛火映得他眼底的担忧愈发清晰。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默默捡起告示,窗外的月光斜斜切在他侧脸,在地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像道未愈的伤疤。
开张那日的喧闹声震得房梁直颤。
我站在医馆门口,看着长队蜿蜒至三条街外,各色粗布麻衣在烈日下晃动,混着汗味和草药香扑面而来,那气味里仿佛都带着百姓们的期盼。
阿宁抱着药箱从我身边跑过,发梢沾着的艾草碎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师父!
那位大娘快晕过去了!”
我快步穿过人群,却在门槛前猛地刹住脚步。
灰扑扑的乞丐仰面躺在青石板上,喉结处诡异的青紫顺着脖颈蔓延,像条毒蛇正往心口爬。
当我蹲下身时,一阵风掀起他破烂的袖口,指甲缝里藏着的黑色粉末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和幽冥阁“噬魂散”
的特征,一模一样。
“散开!
都散开!”
我扯开他衣领,三根银针已夹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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