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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芜湖看邸报,皇上已经命马齐入上书房,要清理户部亏空。
我看这差事没准就落到我头上。
这么大的事,人连着人,网结着网,牵一发动全局,我实是心里没个底啊!”
九阿哥不禁一笑,说道:“原来你在忧国忧民!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只要官员们借国库的钱还了,户部亏空不就填起来了?”
四阿哥听了默然良久,说道:“谈何容易呀!
你不在事中不知其难!”
九阿哥说道:“车到山前自有路——你还拿这话开导我呢!
没听人家说:不怕欠债的精穷,就怕讨债的英雄!”
过了几日,四阿哥和九阿哥就起身北行。
回到北京时,听说南方己经下了大雨,但京师仍是干旱无雨,焦热滚烫,好在北京天天刮风,不似桐城闷罐蒸笼似的。
兄弟二人在朝阳门下马,天色已晚,康熙又住在西郊畅春园,不便觐见。
但按规矩是钦差回京要向皇帝述职,便不能回府,于是当晚要暂住接官厅。
吃过晚饭,四阿哥身边的高福儿来禀道:“四爷,九爷!
八爷到接官厅来看二位爷了。”
“唔?”
四阿哥目光一闪,看了一眼九阿哥。
八阿哥这人礼数周到,来看望不足为奇,只是听说他到甘陕察看旱情,赈济去了,怎么也回来了?两个人都觉有点意外。
“四哥!”
见到四阿哥和九阿哥,立在阶前的八阿哥跨前一步,躬身一揖说道:“四哥鞍马劳顿,实在辛苦了。
按理,我该早来的,因这几日皇阿玛略感头晕,下午去畅春园给阿玛请安,刚刚儿回来,听说四哥和九弟回来,我就赶着来了。”
四阿哥见说康熙有病,问道:“八弟,你说细点,皇阿玛到底怎样?要不要我们即刻去畅春园请安?”
八阿哥不禁一笑:“四哥向来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嘛!
我今日下午去时,皇阿玛还说不相干,用不着每日两次进园。
瞧他的气色还好,明儿你一见就知道了。
唉,皇阿玛到底老了,身子骨儿不比从前了。”
说罢,看着九阿哥含笑问道:“跟着四哥,既不能吃酒,又不能看歌舞,闷坏了吧?”
九阿哥抱手一揖,笑道:“叫八哥猜着了,有道是戏台小世界,世界大戏台,也没少看热闹儿!”
“四哥!”
见礼过后,八阿哥略显得随便了点,脱去了外头袍褂,散穿一身石青府绸衫,一条乌青油亮的发辫甩在椅后,啜着茶问道:“听说你到桐城去了?见着方苞了么?”
四阿哥答道:“见着了,极平常的一个人。
他文名那么高,我原想定是个倜傥风流的才子!
一见之下,大失所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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