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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有着不同外表的老奸巨猾,自然不肯轻易答应出这笔人工费。
靳宛也不啰嗦,索性道:“昨日写契约时,并没有标明该我送米粉到酒楼,所以我的做法不算违约。
你要是不乐意,大可跟我解约,那责任就在你身上了。”
话音未落,钱掌柜就露出苦笑。
他也看出来了,靳宛的态度发生大转弯,定然是因为他刚刚的那句话。
换言之,既然他内心深处瞧不起穷人,那靳宛就有权利瞧不起他。
这单生意,她不做也罢。
钱掌柜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悔意。
他怎么就忘了,这丫头不是个善茬,不能被她那张纯真的脸蛋儿给骗了。
换做是别人,钱掌柜大可使出所有手段,让对方付出代价。
可靳宛除了做生意,她还能救人啊!
撕破了脸皮,他的面子跟利益保住了,却要赔上自己娘子的一条命。
权衡再三,他还是服软了。
“靳姑娘说怎样,那就怎样吧。
这件事是我想的不周全,姑娘辛辛苦苦做了一夜的米粉,我不该一大早就来打搅。”
钱掌柜腆着笑脸,丝毫看不出不情愿的感觉。
这倒出乎了靳宛的意料。
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钱掌柜,想不到这个表里不一的奸商,对他娘子的感情如此深厚。
若不是为了钱夫人,兴许钱掌柜已经翻脸了。
事已至此,靳宛也不再为难人。
见过钱掌柜,大个子不放心让她独自去镇上,便沉默地跟着靳宛。
对此,钱掌柜没有异议。
为了活跃气氛,他反而主动跟大个子套起近乎。
告别了靳海,一行人抄小道去村口。
三人走在前头,身后是钱掌柜带来的那两人。
他们一左一右,抬着靳宛家最大的竹筐,里面装了三十斤的米粉。
此时,初升的朝阳坐在山头,照亮了整座村庄。
村民们基本上都起床了,靳宛等人走在偏僻的小路,晨风送来了人们热闹的声音。
与之相对的,也有村民发现了这帮人——钱掌柜那身亮堂的布衣,在这穷乡僻壤的可不多见。
“哎,那不是三鲜楼的钱掌柜嘛,他咋来了?”
“还有疯丫头跟她的表哥,他俩咋被钱掌柜带走了?”
“前不久钱掌柜就来找过疯丫头,听他的说法,似乎是想请疯丫头给谁治病来着……”
耳边传来这些议论声,经过昨日下午跟大个子的对话,靳宛已能坦然接受村民冷漠的目光和话语。
因此她神色如常,甚至还偏头,冲那些议论的人微笑。
搞得村民们一头雾水,愣在原地,似乎是想不通她在笑什么。
有眼尖的人,看见两人抬着个竹筐,便好奇地问身边的人:“他们手里抬的是什么?”
紧接着,其他人也留意到了这一幕。
联想到靳宛最近在集市上的行为,村民们即刻猜到,靳宛跟三鲜楼做起了买卖。
顿时,靳家村的人们就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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