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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见春桃没不高兴,松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春桃却倏地睁开了眼,狠狠地捏着扇子用力砸在了床上。
扇子砸在榻上,发出咚地一声,沉闷的声音。
正如她此刻的心。
她如今在回春堂躺了快有半个月了。
伤势是见好了,可梅久除却第一次送她过来……
再没露面。
她不停地跟自己说,侯府出门哪里那般随便,她是身不由己。
可医馆药房,其实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地方。
有家人日日来探望,或者朝夕在旁,药童也好,医女也罢,都客客气气,举止中带着小心与谨慎。
她旁的房间住着一位大娘,听说住了两个月了。
起初不过是风寒而已,两个儿子将人往医馆一扔,银子一放,再不朝面。
医馆起初也照顾,只是后续钱都要花光了,人还不朝面,尽管没将老太太撵出去,可人多需要照顾的病患多,对她总有怠慢疏忽之处。
半夏将对过厢房的痰盂端出去,开门之时,风儿自门外扑入室内。
将厢房的帘子都掀开一角——
春桃就嗅到了隐约的臭味。
她知道,隔壁大娘如今屎尿都窠在裤兜里,没人收拾。
味道能好才怪。
她不由得想到了梅久。
当初梅久进府,她本是撇嘴不高兴的。
是她娘拉着她的手,跟她说都是一个屯子的,有商有量帮帮忙。
她这才花了银子,将人荐了进来。
梅久性格开朗,人也不计较,两个人相处的十分好。
再有都是二小姐房里,秋桐照顾她们也很少刁难她们。
两个人说是朋友,更亲如姊妹。
她闭上眼,回想两个人种种,虽说相处时间不长,可她扪心自问对梅久是够样的。
梅久洒扫被风扑了,生病卧床,烧得稀里糊涂,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梅久的活计,干不完,也是她忙完了自己的,过来帮她。
冬日里洒扫,滴水成冰。
偏偏花嬷嬷拿乔,让她们擦栏杆擦地。
梅久边擦边哭,也是她后来帮忙找人引开了花嬷嬷,又找的冻疮药,帮她把活计干完了。
便是爬床……
她也是顾及梅久手里银子不多,是自己掏的钱,收买了守门的婆子。
而且当初说好了,梅久选三公子,她选的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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