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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就像是同时被抛在了冰水与火海之中,一会儿冰冷刺骨,几乎连骨髓都要冻僵,一会儿又是火烫灼人,像是连脑髓都要烤干,房立文意识模糊地想,难道他已经死了,来到了地狱吗?他的耳边断断续续有些声音传来,像是有几个人在对话,他听见了医院、我来、麻醉、没问题几个词组,然后他觉得有什么带着凉意的东西靠近了他,那是一种与“冰水”
完全不同的凉意,带着一种下意识让人放松的感觉,然而下一刻,他就仿佛被一柄原始人的长矛扎穿了身体,几乎要将他唤醒的疼痛猛烈袭击了他,房立文只觉得脑子里某根始终紧绷着的弦被一下子扯断,随后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立文才慢慢地醒转过来。
他的身体十分虚弱,以至于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睁开眼睛,又用了更长的时间才弄明白自己此刻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床旁边挂着两袋葡萄糖输液,正在慢慢吞吞地往下滴液。
他就这样瞪着那两袋液体,虚弱地想着,他是被抓了吗?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房立文抽了抽鼻子,作为一名文弱的学者,他在逃亡途中并未哭泣过,此时却突然有了哭泣的冲动,可惜的是,他的身体因为太过虚弱,就连哭泣都暂时成了件无法办到的事。
门被“吱呀”
一声推开了,房立文没有转动脖子去看,过了一阵子,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你醒了?”
男人放下托盘。
房立文猛然想起来,这似乎是……似乎是那个他在昏迷前最后见到的男人,难道他是被带到了那个挂着晴雨娃娃的门里面吗?
男人看出了他的情绪起伏,说道:“你身上有两处枪伤,但是运气不错,都没伤到要害,其中一处只是擦伤,另一颗嵌在小腿里的子弹已经给你取出来了,但是由于你的体质虚弱,短时期内都需要卧床休养。”
房立文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发出干哑的声音:“包……我的包……”
男人起身,过了会手里多了一只不起眼的棕色牛津包:“在这里,没人打开看过。”
房立文拼命动着身体,似乎想要将那只包接过去,男人看出来了,弯腰将那只包放到了他的枕边:“放心,没人拿你的东西。
你再睡一会吧,我过一会再来看你。”
他说着,站起身,给房立文换了头上的冰贴又喂了他点水就离开了。
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会救他?他们报警了吗?弗莱,他雇的侦探还活着吗?那个追踪者呢?他们会来这里找他和他的救命恩人的麻烦吗?一个一个问题在房立文的脑海里乱蹦乱跳,就像是在做不规则分子运动的可恶的小分子们,房立文以为自己会心烦意乱到睡不着,然而只不过是一会儿,他便伴随着额头上的凉意再次沉入了梦乡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立文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了,头脑开始正常运转,虽然伤口和其他一些伤痕都实在疼得厉害。
夕阳从窗外打进来,他慢慢地转动脖子,看着这间屋子。
屋子不大,却布置得温馨舒适,一枝新鲜的蔷薇花插在花瓶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老者出现在房立文的视野里,见到房立文醒了,老者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说:“您醒了。”
房立文愣了一下,开口道:“您……您好,这里是?”
“这里是蔷薇……”
老者忽而收住了口说,“不对,现在是叫……嗯,是保全公司。”
“保全?”
房立文眼睛猛然一亮,如果是保全公司的话……随后他才想起来,与a国不同,c国的保全公司中似乎不少只是从事监控设备买卖、小区警卫之类的工作,并不提供vip服务,更何况他手头也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就像是看出了房立文的心中所想一般,老者走过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撒着葱花的清淡米粥,他说:“您先吃点东西吧,关于保护您人身安全的事,可以等您有点精神了再和我们的负责人谈。”
房立文一愣,说:“你们、你们也从事vip服务?”
“是的。”
房立文立刻支撑起自己软绵绵的身体说:“我、我有委托,我现在就想麻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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