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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英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当然,其实我看过……”
冯保国却在这时忽而站起身来道:“好了,你外婆十分钟后还有个检查要做,别跟她多说话了,会耽搁的。”
赵远看向自己的老外公,他刚刚已经收到了由陆蓥一传来的现场报告,知道了空空保全公司的调查进度,自然也就知道了李舟告诉给房立文的信息。
他外公知道同舟还在这个市里,而他们很快就将找到他吗?
赵远险些就要开口问出这句话,然而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他想,找到同舟或者该说杨宇帆以后,他除了需要妥善安排好两位老人的见面,恐怕也要想办法安抚好他外公的情绪才是。
冯保国不知道自己的外孙正在打什么主意,只是说:“过来帮把手。”
赵远应了一声,和他一起把俞英挪到一旁的轮椅上。
冯保国给老伴盖上了厚厚的毯子以防她着凉,然后伸手推起了轮椅。
赵远说:“外公你也累了,我来吧。”
冯保国却摇了摇头:“我来就行。”
赵远望着老人倔强挺立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有些复杂。
※
“临江路17号、19号……”
房立文一路找过去。
临江路是一条老旧狭窄的马路,在几十年前或许也有过风光的时候,现在的马路上却车流稀疏,两边也尽是一些看起来等着动迁的老房。
房立文一路走到了马路尽头,这才看到了一间与临江路同样老旧的工厂。
令他感到庆幸的是江北汽修厂如今还开着,虽然厂门口的铁门锈迹斑斑,鎏金招牌也已经因为风吹日晒发黑,甚至有一个字歪了,但毕竟还开着,还有人在。
厂还在,资料就在,资料在,那要找一个人就方便许多了。
房立文走到门房那,里头有个年纪挺大的老头正戴着副老花眼镜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地轻声读报纸,也不知道是有这个读报的习惯,还是纯粹太闲、太寂寞了,所以给自己弄点响动。
房立文站定脚跟,轻唤了一声:“您好。”
老人抬起头来,看到房立文这张陌生面孔有点意外,问:“你找谁?”
房立文露出个笑容说:“我想打听杨宇帆的住处,不知道找谁比较合适。”
房立文话才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因为老头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警惕起来。
“你找他干什么!”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房立文有点慌了,因为心慌,说话甚至结巴起来,因此显得可信度更低了,他说:“我我……我……是他一个朋友的晚辈,我表婶认识他,但是失失失……去联系很久了,所以让我来打听一下,我不是坏人,真的!”
老头说:“你表婶又是谁?”
“俞英!”
房立文说,“以前第四机床厂的,她过去跟杨先生是好朋友!”
见老头不答话,房立文更慌了,绞尽脑汁地想要说些什么,“我没骗你,我可以打电话证明的,我表婶当年跟杨先生关系很好,他们经常往来的。”
见老头的表情有所软化,房立文小心翼翼地接着编道,“五十四年前,他们还一起出过车祸,幸好两个人都没出大事。”
老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只是凑巧,在这时候竟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房立文见他姿态进一步放松,于是道:“这次来打听杨先生的事也是受了我表婶的嘱托,其实是我表婶想找他。”
老头的目光忽而一变问:“俞……你表婶找……找他做什么?”
房立文一脑门的汗水,他此时觉得有句老话说得真是没错,一个谎言往往需要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谎言去圆,他只好又把糊弄王学风那套拿出来说:“是这样的,当年杨先生将一样东西交托我表婶保管,但是后来他一直都没来取回这件东西,所以我表婶就想着能不能找到他,好将这件东西物归原主。”
老头原本是靠在桌边,探头与房立文对话,这时候却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他从老花眼镜后上下打量了房立文一番,然后才冷冷道:“你表婶要归还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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