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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第1页）

“陛下，这是臣下从塞外边疆给您找到的一匹良驹。”

赵高的笑容之中带着一丝献媚，“这是局是难得的一匹好马，不论是步伐，身姿还是速度都是上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无法长时间地奔跑。

但这并不影响它的实力。

您看，它这身黄白色难道是普通的马可能拥有的吗？它的姿态动作，您看，很符合皇家的标准！”

他淡定地看着眼前的生物，笑容之中似乎多了一丝冰冷。

自然，他指着的这一头怎么可能是马？这分明是一头鹿，并且它的头上长着很短的鹿茸，这分明是一头雌鹿。

它的眼神全是惊恐，前蹄不安地踏地，偶尔从喉管之中发出几声低吟，丝毫没有刚才赵高说说的皇家气质。

胡亥也不是真傻。

就算他是真傻，他也不可能分不清楚鹿和马的区别。

眼前的这一头怎么可能是马？分明是一头鹿，而且是雌性的。

雄性的鹿跳跃很快，根本不可能空着手抓住它，而雌性相较于雄性稍微慢一些，这一头鹿正好是被赵高在边疆的亲信在套马之中无意之间套到的一头鹿。

原本它应该作为食材端上今晚的餐桌的，不知为何竟被赵高给拿来交给了胡亥，还撒下了弥天大谎。

自然，胡亥立刻反驳起来：“老师，这怎么可能是我要的好马？这分明是一头鹿啊！”

“不，陛下，您仔细看看，这是一匹马。”

赵高仍然不停止他的谎言，他的笑容更加明媚，眼神却也更加阴险。

他的笑容之中带着一丝奇怪的自信，“臣下何时骗过您？您此刻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我作为臣下怎么可能欺骗您？犯下欺君之罪可是要直接杀头的啊！”

他说的很淡定，似乎并不在乎胡亥是否会信任他。

鹿渐渐安静下来，漫步到不远处的草丛中，低下头开始啃食地上的植物。

竹林之中沙沙作响，这一幅场景倒显出了人和自然之间的和平。

如果除去那些牵着鹿的缰绳的，拿着刀剑站在一旁警戒的，还有在不远处对峙着的君臣二人的话，大臣们不敢出声，他们不知道自己不小心说出的任何一句话会导致什么结局。

说得好，或许以后自己在朝廷之内会很好混，但蓉说错话，只怕是以赵高之前的手段，自己连看到第二天的早上的太阳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们恭敬地弯着身子，但后背皆是一片汗水。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炎热还是因为被赵高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气。

“胡扯！

赵高，你怎可这样骗我？我难道是三岁小儿...三岁小儿尚知晓马与鹿的区别，我堂堂一国之君，难道会不知道什么叫做马什么叫做鹿？马的体形大于鹿，马的毛发比鹿的毛发要深一些，马的尾部比鹿要长一些，而且马的额头之上不会有两个凸起来的鹿茸！”

他的双眉凸起，怒气爆发，“赵高，我念你为我的老师，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说，这是马还是鹿？”

“且慢。”

赵高仍然弓着身子微笑，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鹿，抬起眼。

高帽子之下的他的脸部完全被暗影挡住，他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很难看，“您且先莫要做决定，我与您打一个赌，这群臣也有一部分任务觉得这是马，不信您可以直接问他们。”

他抬起头，暗示了一下附近的群臣。

群臣皆觉到一种空前的压力，这皇帝觉得是鹿，大臣觉得是马...谁都知道，这早已不是一场单纯的认识动物，这已经晋级到关系到自己是否能在这边继续混下去的提问。

谁都不想要抢答，就像刑场之上谁都不愿意抢先。

风景很好的皇宅之内，气氛沉重，唯一没有觉到这一点的便是眼前的少年，他的眉宇高挑着，阴阳眼似乎在瞬间发光：“这好办。

群臣，你们说这是马还是鹿？李斯，由你先说。”

“回陛下，这是一头鹿。”

李斯毫不畏惧赵高的权力，他的表情淡定如水，随后他身后的群臣被这句话激励到，纷纷回应着这是鹿，但却也有声音反驳着这是马，并且这声音远不止一个，这群人之中有很多认为这是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