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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忱沉默了半晌,轻轻叹了一声:“所以,那年元宵,我将死之时,突然出现阻止了赤斫的那人,真是你啊。”
“不是我,是我们。”
白王自嘲道:“更准确来说,是他。
我根本不会治病,由着他操控着身体把你救了回来。”
“那是他第一次缝合人的心脏,你失血过多,为救你,他取了你爹的魔血,却没想到,那会成为你后来的心疾。”
不知想到什么,白王短促地笑了一下,“命运真是恶心。”
“你出生那日,他家破人亡。
而你父母惨死之日,他和家人重逢。
我真不理解,他后来什么都知道了,却还能够在你身边待得下去。”
宫忱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么说,你和他共用身体,但不共用全部的记忆?”
“在一个身体里时记忆自然是共用的,”
白王冷冷道,“后来,我们学了分身术,我对他依然坦诚所有,他却对我有了隐瞒之事,而且,几乎都有关于你。”
宫忱点了下头:“原来如此。”
若非柯岁的隐瞒,他的假死只怕会变成真死。
“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们这样到底算不算是一个人。”
“然后我才想起了小棉花,小时候,我把你们当同一个人来看,只觉得一人能有两种性格甚是有趣,可现在……”
宫忱闭了闭眼,没再说下去,再睁开时,眼睛里冷光和泪光交织:“我明白了。
他死了,便是死了。
你活着,不等同于他活着。”
“但是,为什么他非死不可?又为什么是他死,而不是你死?”
白王听完这个问题,忽然捧腹发笑,笑得咳嗽不止,好一会儿,道:“你知道么,他和我所有的不同,都是从十六年前在医馆里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的。”
“你那时不过是一个乞丐,我想着杀了便杀了,他却没忍下心来。”
“若问我们为什么必死一个,那肯定是因为我们变得不同了。
当一个人有了两个不同的魂魄时,其中的一个就必须死,否则,就是两个一起死。”
“至于为什么死的是他,你难道不清楚吗?”
白王嘴角一点点勾起讽刺的弧度,“你觉得他能像我一样,坐在这里看着你和我爹之间死去一个吗?”
宫忱攥紧了手,硬逼着自己听下去。
“他不能,所以,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必须死。”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你也无法找任何人替他报仇,因为,那是他自己要死的。”
。
宫忱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实在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身后的宁箫听得怒不可遏,冲上来就吼:“你怎么能说是他自己要死的?!
!”
“你们两个之中只能活一个的时候,他放弃了他自己,让你活着,你却说他是自己要死的?”
“我没有让他放弃。”
白王面无表情道,“他可以和我争,但他却不争,这是我最恶心他的地方。”
“恶心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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