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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明筝,眼底有愧有悔,也有几分可怜兮兮的祈求。
明筝见他这模样,知道他此时仍是不信一切都跟安如雪有关系。
这人沉溺在温柔乡里,眼瞎了,盲了,他没理智,没脑子,甚至连良知都没有了。
也许他是真的爱着安氏的吧?
明筝突然有些酸楚。
倒不是为着吃醋,而是……她这辈子,竟从来没遇过一个视她如珠如宝小心呵护、不论她做错什么都愿意相信她、回护她的人。
她在心底叹了一声,站起身来,轻声道:“娘,咱们走吧。”
梁老太太一惊,冤屈洗刷了,梁霄也道歉了,怎么这女人还要走?
她走了,家里的一摊子事怎么办?芷薇的婚事怎么办?
“筝儿你……”
明筝回过头来,无力地对梁老太太笑笑,“我院子乱成一团,没法住,我倦得很,您容我歇歇吧……”
这话说得酸楚极了,惹得明太太一阵难过,她扯住明筝怒道:“我接闺女回门,我瞧谁敢拦!”
梁霄在后小步追着,亦步亦趋地跟着明筝。
眼睁睁瞧她上了车放下帘子,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他无力颓败地倚墙蹲下来,抱住头蜷缩成一团。
为什么日子会过成这样?为什么没一日安宁快活?
为什么。
“梁大人!”
不远处,有个官差模样的人跑过来。
“衙门有事儿,嘉远侯喊您去趟,您赶紧收拾收拾,随属下走吧!”
**
卫指挥使司衙门里,官差正向陆筠回话。
“昨儿梁世子家里头出了点儿事,全城大夫都给请去了,至于为什么,倒是不知,不过属下瞧见明大人家的马车了,好像小两口闹别扭,属下去的时候,梁世子追着车,还喊着世子夫人的小名儿……”
小名?
陆筠沉默着,平静的面容覆盖下,早有什么东西泛着酸涌上来。
明筝,阿筝,还是筝儿?抑或是筝筝?
也有可能是旁的,不论叫什么,单是能这般亲切地唤一唤她就已是绝对的幸运和幸福。
怎会有人不懂怜惜,和她闹别扭?
那属下见上峰眉头深锁面容黑沉,心想嘉远侯是不是生气了。
梁世子三天两头不在衙门,都给嘉远侯捉住好几回缺值的情况了。
“侯爷……”
属下唤了声,陆筠回过神来。
明知对方不可能知道他适才在想什么,但他还是感受到某种被人拆穿了心思的不自在。
他握拳凑唇咳了声,站起身来,道:“既梁大人不在,罢了。
点几个人,跟着郭逊,将远近民宅商所都搜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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