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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告别了二哥苏祉,回到晋王府的云津斋时,暮色卷盖房栊,天色已经暗了。
今日见了二哥以后哭得太厉害,把眼睛都哭肿了,苏禧用凉水敷了敷眼睛。
等肿得不那么厉害后,又去净房洗了洗澡。
前两日她病着,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她洗了半个时辰,披着一件半旧藕荷色外衫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后,精神有些不济。
听鹤捧着她的一头青丝,仔仔细细地给她擦头发,她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外寒风呼呼,今年冬天比往年来得要早。
以前这时候她仍穿着秋天的单衣,这会儿已经要披着披风、揣着手炉了。
苏禧等头发半干后,把她赶了出去,自己坐在榻上,拿着药瓶给自己的手腕上药。
就见卫汛上次留下的红肿仍未消褪,她皮肤本来就娇嫩,卫沨平时都不怎么敢碰她,怕掌握不好力道,一碰便是一块红。
除了在床榻上的时候,他控制不住,经常把苏禧身上弄的都是红印子,可平常他对她是极其爱惜的。
苏禧盯着手腕,想起卫沨,鼻子忽然就酸了一酸。
她眨眨眼,想把眼里的泪水眨去,正伤心时,似乎就听见外头传来什么声音。
她以为是听雁与听鹤进来了,低头揉了揉眼睛,道:“不必进来伺候我了,我一会就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外面没有动静,她眼里蓄着泪,不想被丫鬟瞧见,便久久没有抬头。
等了好一阵也没等到回应,苏禧以为刚才的声音是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去——
这一看,猛地顿住。
只见卫沨一袭玄青长袍立在四扇嵌百宝屏风跟前,许是外面太冷,裹挟着一身的寒气,人如玉树,长身玉立。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唇边弯着薄薄一层笑,嗓音低哑:“幼幼。”
苏禧生怕自己看错了,低头再次揉了揉眼睛,然而一抬眼,面前还是他。
她立即从榻上跳下来,鞋子也顾不得穿,光着脚丫子便飞快地扑进他的怀里。
苏禧纤细的手臂紧紧搂着卫沨的腰,刚才勉强憋回去的泪水一下子又流了出来,她把小脸埋进他的胸口,呜呜哽咽:“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以为,庭舟表哥……”
卫沨弯腰将她纳入怀中,搂着她小小的身子,脸贴着她柔嫩的脸颊,低声道:“幼幼,我好想你。”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安抚,“你想我了么?”
苏禧这回没有忸怩,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抱着他不肯撒手。
过了好一会,仍旧不见怀里的小姑娘有放手的意思。
卫沨手臂托着她的小屁股,把她直接抱了起来。
“乖,地上凉,我们有话去榻上说。”
坐到榻上,卫沨把苏禧面对面放到腿上,手掌包着她的小手,习惯性地婆娑。
只是这一次,他刚碰到她的手,她便蹙起眉尖儿,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道:“疼。”
卫沨垂眸,看向她的手腕。
便见玉雪般的皓腕上印着一大块淤痕,她手腕纤细,淤痕覆盖了一圈,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卫沨乌眸一冷,小心翼翼地婆娑她的皓腕,声音冷得仿佛能迅速结冰,“这是谁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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