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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虔诚地叩了九十九个。
季泽先是被大可扶着走出去的,来到长廊外的抢救室,他继续坐在那里,等待着结果。
凌晨一点半,医生走出来,身后推着昏迷的季玉廷。
季泽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扶着墙挣扎着过去,着急地询问道。
“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接下来需要好好静养。”
季泽先松了一口气,强撑着的精神在这一刻放松下来,似乎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做了一个梦。
在一片黑暗中,季泽先推开了眼前的一扇门。
门内,是十二岁的季玉廷,还是个孩子模样,个头只到他腰间。
“泽先,不要怕,小鸟会回来看你的。”
他的话带些稚气,脸庞却有些小大人的模样,仰着头,安慰他。
他愣住了,紧接着,又出现了一道门。
推开,是十五岁时的季玉廷。
他攥着一份鉴定报告,平静地递给季泽先。
“泽先,你记住,你就是我弟弟。”
每道门内,都有着不同年龄的季玉廷在等他。
十九岁的季玉廷,会为他擦拭额角的伤口,那是他跟别人打架时留下的疤。
二十三岁的季玉廷,会把一盒胃药递给他,耐心地叮嘱他不要喝太多酒,会胃痛。
二十八岁的季玉廷,会捧着他的脸,万分柔软地说爱他,调侃着说以后会在床上注意,不会把吻痕落在脖颈上被人看到。
门内的他一次次长大,从少年到青年,但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份恒久的爱和缱绻不灭的柔情。
推开最后一扇门,季泽先颤抖着看向那个熟悉的人。
三十二岁的季玉廷,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英俊的面容含着一抹笑,向他走来。
“每年的除夕,都会收到礼物,泽先忘了吗?”
他眼眸柔软,像一池幽静的潭水,只有在倒映他的脸庞时,才会泛起涟漪。
如潮水般的悲伤将季泽先包围,他终于明白,这个人对他有多重要。
他惶然不安地将自己投入他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
此时的他就像八岁那年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多希望那个人能够活下来,陪在自己身边。
“不要走,哥,对不起。”
哽咽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只能无助地抓着他的胳膊,仰头看他。
季玉廷点点头,眉宇间含笑,低头用指腹抹去他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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