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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秋风瑟瑟,霜寒刺骨,落叶阵阵铺层了整个国都郢城,北齐国护国山庄内一片冷寂与孤凄。
玉璞溪很早便已经卧床入眠,可是却突然被噩梦惊醒,她失控地从床榻上坐了起身,掩着惊魂未卜的心,重重地咳嗽一声。
梦里的宇文长陵满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
梦里的长陵是想让她救他吗?可是为何梦中的画面却突转,长陵突然告诉她,忘了她,她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很好。
玉璞溪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怔怔地想着。
梦里的长陵仿佛隔着她这么近,可是为何伸手又触及不得呢?她很想要追上她,可为何却越跑越远呢?
额头上的丝丝汗珠从肌肤上沁了出来,在这深秋的冷肃包裹下,许是刚才的噩梦使得她身上出了些许虚汗,只觉得浑身发冷的紧。
自己曾多久没有梦到长陵了?可今日梦到的长陵越如此难过、如此挣扎,让玉璞溪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只觉得睡意全无,屋子里的冷清已让她透不过气来,她想要出去透透气。
玉璞溪拖着孱弱的身子,缓缓地起了身,简单地穿了外衫,披上披风,掌了灯笼,掩了门,便向外走去。
原来这深秋的夜里,竟是那样的冷,又那样的冷清,早已听不到昔日虫子的唧唧声,只觉得周遭死寂一般。
玉璞溪想的出神,却不知不觉得徘徊到了宇文长陵的房外。
望着那扇紧紧掩着的门,屋内一片黑暗,内中黯然几分,昔日里她常来常往的地方,可是如今,自己曾多久未来了?
她依稀记得,当日她为了长陵的死抑郁难挡,万般心伤之下竟一时想不开服了毒,便再也昏迷不醒。
“长陵,你一定很孤独,别怕,我这就去去陪你。”
她以为这样就能靠着长陵更近一点了,或许会跟长陵在阴间相遇也不一定。
她记得,长陵曾许诺过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真的不能共此偕老,不如与长陵共生死。
反正长陵死了,她的心也跟着去了,留下这一副空着的皮囊强笑于人前又有何用?
可惜自己却出乎意料地在一个月后醒来了,玉璞溪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众人的簇拥中。
恍惚中听到丫鬟喜极而泣的声音,喊道:“夫人,您快来看看,玉小姐醒了!”
被唤作夫人女子闻言,赶忙抽出正在滤药的手,匆匆来到玉璞溪床前,一双哭得有些红肿地眼睛笑然望着玉璞溪,轻柔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含泪笑道:“终是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为娘如何交代?”
说着,不禁拭了拭眼角的泪痕。
玉璞溪听到“为娘”
这个词,满心酸涩,她本该叫娘的,可奈何她跟长陵终是无缘夫妻,只能苦涩地应了句:“夫人。”
这个女人便是宇文长陵的娘亲霍钰绮,如今护国山庄的当家主母。
霍钰绮怜惜般望着玉璞溪,心疼道:“你可把为娘吓坏了。”
“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随着长陵一起去。”
玉璞溪看着眼前的景象,她终归是没走成,她终归没有达成她与长陵的诺言,遂有些癫狂地撕扯着被子,嘶吼着,仿佛原本知书达理的玉璞溪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一个为情疯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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