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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只是觉得很孤独。
好像自己生下来,就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孤独。
闫皓一百一十号院楼下的十字路口,心里忽然想:“我是不是该走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宠物店开了门,店员送两个客人出来。
店员是个脸上有雀斑的哑巴女孩,一对小情侣刚从店里出来,带走了一只猫,看花色,应该是领养的。
猫安静地蜷缩在猫包里,望着哑巴女孩,女孩像是很不放心似的,下意识地跟了几步,直到客人以为她还有什么事,停下来回头问。
哑巴女孩目送客人走远,正好发现不远处的闫皓,她眼睛一亮,“啊”
了一声,转身钻进店里,拿出了他放的那箱罐头,指了指闫皓,又指了指罐头,冲他鞠躬。
闫皓本来就害怕女孩子,吓成了一根人棍,没留神,被那哑巴女孩一把揪住袖子,强行拉进了店里。
角落里几只大猫正在吃罐头,吃得全神贯注,听见动静,只是耳朵动了动,头也不抬。
这时,有点嘶哑的猫叫声响起,他俩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小一点的猫不知怎么的爬上了很高的柜子,下不来,急得来回打转,哑巴女孩赶紧放开闫皓,去解救小猫。
她松了手,闫皓也跟着松了口大气。
只见哑巴女孩轻盈地跳起来,脚尖在猫爬架上一点,没有重量似的够到了柜顶,然后她一脚踩着猫爬架,一脚踩着一扇打开的小柜门,就这么把猫抱了下来。
猫爬架和活柜门居然纹丝不动。
闫皓吃了一惊,忽然觉得她有点过于灵活了。
虽然看起来很纤细,但……就算再瘦小的女孩,七八十斤也总是有的,可以这么轻吗?
不等他看分明,那女孩已经跳了下来,把猫放在地上,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拿出个小本,写字给他看:“谢谢你,流浪猫太多,老板不高兴了,以后每个月拿给它们吃的猫粮有限额,不能超,要不是你,我就不能让小白来了。”
闫皓回过神来,也觉得写字比说话好多了,于是自愿加入了聋哑人行列,在本子上写:“不客气,下个月呢?”
哑巴女孩:“毛线球刚才被领走了,要是它不被送回来,店里也不来新猫,就差不多够吃。”
顿了顿,她又在本子上写:“不过经常被送回来。”
闫皓:“刚才那两位看起来是挺好的人。”
“但愿吧。”
女孩写,“猫在别人家里,受了委屈也不会说。”
两个人一起发愁地蹲在地上,闫皓心里轻轻一动,转头望向一百一十号院,从这个角度看不见八楼。
他闹了那么一出,聂恪肯定不敢在这住了,他把孩子送走,现在不知跑哪去了。
用不了多久,他就该搬家了,804会租给其他人,碎了的窗户修补好,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囚禁过一个女人。
闫皓叹了口气,跟哑巴女孩告了别,站起来走了,他决定还是先按着江老板他们的安排去工作,赚一点钱,好歹能给宠物店的女孩支援些罐头。
过了一个礼拜,804果然搬家了,院里来了两个搬家公司的车,甘卿早晨出门上班,正好碰见聂恪在楼下,跟搬家工人说话,她站在楼门口,一只手在兜里摸索着什么,盯着聂恪的背影看了片刻。
聂恪无端感觉背后掠过一阵阴风,神经过敏地梗起脖子,往四周看。
几天不见,这男人憔悴了不少,据说是那个黑心大夫自首的时候顺便举报了他们,聂恪被警察带走调查,闹得公司里八卦满天飞,以后可能是待不下去了。
不过,正像他们预想的那样,聂恪请了律师,很有技巧地把自己做过的事一推二五六,到最后数来数去,只承认了自己有“道德问题”
。
这次他虽然栽了个大跟头,被折腾得够呛,但并不伤筋动骨。
至于工作,大可以避避风头,以后再找。
以聂恪的资历和学历,换工作不难。
反正人们忘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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