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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阙冷哼了一声,缓缓道:“运气?有些人倒霉了一生,便将自己的愚蠢和懒惰推给运气不好,有些人凭着才智和谋略成功了,却也推给运气,说是运气好罢了。
我只相信必然,从来不信运气。”
顺王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这位老主司一说起道理便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每回他在朝堂之上抓住一个大臣言语中不符他意的,便要争辩上许久,以至于到了后来,大臣们都怕了他了,他未开口便拱手认输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然而楚沉夏并不知道,当下回了一句:“有秀才三年如一日寒屋苦读,终于信心满满地带着银子赶考去,从强盗窝死里逃生,吃过树根在寒天里露宿,千辛万苦的终于到了金城,仅仅差了三个时辰,科考已然结束了,他当场气绝身亡。
他只是差了一点运气罢了。”
陈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眼角带着一些笑意,快速道:“那只能怪他还不够聪明,没有钱去金城又如何?他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哪怕是偷抢讨借,总归有方法到金城的,世人都觉得这和运气有关,其实不然,只是他不够聪明罢了。”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他能从强盗窝里逃生,说明他虽无抵抗强盗的武力,但有足够的智力和魄力,吃树根说明他意志非常坚定...”
楚沉夏似乎不觉得枯燥,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反驳起来。
顺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脚步一快,将他们二人远远甩在身后,因急着走路因此没注意脚下,脚下被什么东西磕绊到,险些摔倒。
皱着眉头回头去看,却又是一具尸体,方才被他这么一踩,嘴似乎张了张,顺王一愣,连忙低声去探息,发现她已经虚弱道只出气不吸气,但毕竟还是有气息,一喜便喊道:“快过来!”
一道黑影忽然窜到跟前,动作快到他看不清楚,一刀便扎在那垂死的婢女胸口,顺王先是一怔,极快地反应过来,伸手去抓他的手臂,那人明明穿着衣服,却滑的如泥鳅一般,扭了两下便挣脱开了。
再是一跃,竟连他往哪去了都没看清。
顺王苦笑了一声,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嚣张,当面杀人后风一般地离开。
楚沉夏和陈阙听到喊声赶上来的时候,连那抹窜去的黑影都未看见,只见到坐在地上的顺王和倒在地上的一具女尸,胸口上的血正咕咕冒出来。
楚沉夏怔怔地瞧着那女子胸口的两个窟窿,为何不是一刀封喉?
陈阙却没注意道,只是瞧着这仍然流出的血不解问道:“这仍在流血的一个窟窿显然是后面补上去的,殿下,是你扎的吗?”
顺王冷冷瞪了他一眼,将刚才的情形十分详细地讲了一遍。
陈阙显然被顺王的描述吸引到了,这金城里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能从征战多年的顺王面前来去自如,这样的高手居然只是为了杀一个婢女,着实令人费解。
楚沉夏同样眉头紧缩,想的却与陈阙截然不同,为何不是一刀封喉?难道凶手真的有两个,那这两个凶手是否都是庆王派来的?如果不是,那另一个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还未停歇片刻,东边传来一阵打斗声,三人心里同时嘎登一下,连忙飞身赶过去。
确认声音是从东厢房传来的,陈阙忿忿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东厢房果然有鬼。”
楚沉夏听他这么说,脚步更快,如生风一般,一下子跑到了东厢房院子前,却一下子怔住了,身后两人赶到,异口同声问道:“怎么了?”
问出口的时候,两人的视线已然落在院子里了,不用楚沉夏回答,他们心里已经清楚了。
见到自己的手下跪躺了一地,陈阙黑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太给他丢脸了,这么多人,居然打不过一个景旡。
楚沉夏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低声唤道:“景旡。”
景旡投来一眼,却没有过去的打算,仍然守在厢房门前,眼神冷冷扫过那些嗷嗷大叫的手下,语调不高却十分有力度道:“若是吵着房里的楚夫人,我要你们好看。”
一瞬间噤声,那些人十分果断地选择闭上了嘴,见到黑脸的陈阙,忙一骨碌地爬起来,顶着陈阙瘆人的眼神低头站到他背后。
楚沉夏的视线落在一脸冷峻的景旡身上,心里不由得动容了一番,他不容人侵犯仿佛守护心爱之物的眼神直穿透楚沉夏坚硬的心,顿时酸楚万分,如果沉毓还在,也会似他这般护着母亲吧。
想到自己方才还答应了陈阙来搜查东厢房,羞愧顿时爬上了脸,欠身对这陈阙抱歉道:“对不住了,主司大人,我母亲的房间恐怕...”
陈阙出乎意料地摆了摆手,似乎无谓道:“罢了,楚夫人既已睡下便不打扰了。”
目光在景旡身上落了两回,又继续道:“况且有这么一个尽职的人守着,想必也没有凶手能逃匿到这来。”
迅速从东厢房退出,陈阙的手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他一眼瞪了回去,眼神愤愤道:“你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说出去,岂不是把我的脸都丢光了,还跟着我干什么,赶紧去别的院子里搜!”
陈阙气不过,望着他们的背影又愤愤骂了一句:“这群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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