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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
在祖父身前站定后,他缓缓跪下,挺直脊背,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神色虔诚。
“今日,我将家主之位传于你,这是千钧重担,你要牢记家族使命,不负先祖期望,好好带领江家。”
江崇礼的话音在祠堂内回荡,字字句句都似重锤。
“今日起,你便是江家的掌舵人,家族的兴衰荣辱,全系于你一身。”
江清辞站起身,紧紧握着印玺。
“孙儿绝不让我江家荣耀蒙尘。”
江崇礼只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从此,江家要如何发展,他是没有资格再管的了。
江清辞捏紧拳头道:“三年之期未满,咱们这就回京。”
江崇礼微微一笑,并未再发言。
三个月后,小雪,官道上尘烟滚滚,一道浩浩荡荡的队伍如长龙般蜿蜒而来。
宫里,皇帝不是不知道江家提前回来了。
太监万峰道:“三年之期未到,江家人抗旨,皇上应该下旨将他们抓起来。”
皇帝捏了捏眉心:“信上说,老师病了,须回来让太医医治,你说朕能强行将他们逼回去吗?”
万太监又道:“可江家人这样,不是打皇上您的脸么?”
皇帝忽地想到什么,问道:“之前的事情是不是走漏风声了,否则江家当时乖乖走了,怎么突然又要回来。
若真的是走漏风声了,就更不能抓他们,朕,还不敢与他们将脸皮撕破。”
万峰皱着眉头一脸地急切:“皇上!
您可是皇上啊!
就算撕破脸皮他们又能怎样呢?”
皇帝发愁的就是这个:“朕就是还拿不准,要是撕破脸皮,他们会怎样?父皇给老师留了后手的,父皇临终前更是说了,朕这个皇帝要是有任何做得不好的地方,首辅尽管教训。”
江家回程前,给皇帝寄了信,要提前回来的理由,那是长篇大论写了一堆。
真要拿出来挨个评判合不合理,指不定朝堂上那些人会向着谁。
京中人只称:“皇上不喜江家,才叫他们流放,一年过去,皇上气也消了,江老爷子年纪也大了,皇上放心不下,又把人给召回来了。”
若是两方撕破脸皮的话,光是江家当时被流放的罪名,说出来就满是破绽,皇上理亏啊。
皇上再不情愿,当那只队伍临近城门时,也只能叫人把城门开了。
数十名身着鲜亮铠甲的护卫,骑着高头大马,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整齐的马蹄声雷动,江家的威严与齐整,与从前并无分别。
云舒月与江清辞坐在为首的马车里,江清辞穿着玄色长袍,云舒月一身华美锦袍,头上带着精致珠翠,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只离去了一年的时间,她却经历了好多事。
她曾以为自己会在京城里按部就班地过一辈子,从千金小姐,到世家贵妇,再往后一些,夫君若有荣耀加身了,她还能做做诰命夫人。
这仍是她的愿望,一点没改。
可她回想起来,在黔州过的这一年,她还挺高兴的。
若不是家中突然出事,她这一生,定不会有机会去过那样的日子。
她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仿佛还夹杂着泥土的气味。
她知道怎么挥锄头下去,能翻出最多的泥土。
她还知道自己种出来的白菜,是什么味道。
发冠上的珠翠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晃动,她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夫君,脸上挂着笑,这才是她云舒月的生活。
她坐直了身子,端着手,在马车抵达江府时,被夫君搀着下车。
姿态数不尽的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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