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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陆谨瑜撸起粗布短衫的袖子,站在缺了口的木盆前洗碗。
盆里的水倒映着他质朴的面庞,清水混着草木灰,在碗筷间搓出细密的泡沫,碗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另一边,陆母在土灶前忙活。
她坐在矮凳上,一只手按住猪蹄,另一只手握着刮骨刀,熟练地刮洗着猪蹄上的毛。
现如今,处理食材一事,已经被陆母包揽了,她觉得沈娇娇每天出去摆摊,回来还要做饭算账已经很辛苦了,这些小事由她来做就好。
锅里的卤汤“咕噜咕噜”
翻滚着,八角、桂皮、香叶等香料在汤中上下翻腾,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灶屋,连院子里的鸡都被引得伸长脖子,咕咕直叫。
卤汤翻滚,香气四溢,陆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用围裙擦了擦手,迈着小步子走向东屋。
东屋的木门有些斑驳,她抬手敲响木门,声音带着几分慈爱:“娇娇,娘现在能进来不?”
屋内,沈娇娇正坐在一张四方木桌前拿着笔算账。
一支蜡烛立在堆满杂物的角落,豆大的火苗在穿堂风的吹拂下,像个醉汉般左右摇晃,将她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粗糙的墙上,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沈娇娇手中握着一支磨得发亮的毛笔,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专注地盯着账本,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用毛笔蘸一蘸墨汁,在账本上写下一行行工整的数字。
听到陆母的声音,沈娇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迅速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时带得凳子发出“吱呀”
一声。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拉开木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娘,您快进来!
找我是不是有啥事儿?”
陆母迈进屋子,目光落在桌上的宣纸上,心疼地说道:“娇娇,这么晚了还在忙啊,可别累坏了身子。”
“娘,现在你帮着处理明天要卖的食材,我有什么可累的。”
沈娇娇将陆母拉到桌前,按她坐下,“娘你不知道,现在每天晚上算账,可是我最高兴的事儿了。
一想到咱们家的生意越来越好,日子越过越红火,我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陆母看着沈娇娇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就你傻,这账算完又不会跑,非得赶在这深更半夜的。”
她伸手摸了摸桌上的宣纸,又看了看跳动的烛火,忍不住嗔怪道,“就算高兴,也不该在这么暗的烛光下算账啊,当心看坏了眼睛,你还年轻,可不能不当一回事儿。”
沈娇娇闻言,抬起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娘放心,我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这光离近了刚好,若是太亮了就晃眼睛了。”
陆母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虽说你心里有数,可也不能太勉强,要是眼睛累了,就赶紧歇着。”
“娘你就放心吧。”
沈娇娇突然站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到略显陈旧的衣柜前。
衣柜的木门在开合间发出“吱呀”
一声轻响,她微微弯下腰,从衣柜深处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朱漆小匣子。
匣子表面的漆有些许剥落,几处磨损的地方露出木质纹理,却无损其古朴韵味。
沈娇娇双手捧着匣子,宛如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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