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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斥候们一天的侦查,最终确认敌军已经全部撤退,芦子关以北三十里内已经没有敌人主力活动。
至此李文革等前营军官才算彻底放松下来,开始料理战后事宜。
作战经验总结会议是第一件大事,受伤的沈宸坚持参加了这个总结会,在会上全体军官再次检讨了此次战斗的经验教训。
收敛阵亡将士和抚慰受伤将士的工作是前营监军军官们的主要工作。
加上前一次战斗,延州军两战共计阵亡三十八人,其中伍长级军官三人,什长级军官两人,基本上都是乙队和丁队的士兵。
对于受伤将士的安置,魏逊专门主持了一次监军会议,最终确定轻伤者在治愈后归队,那些落下残疾的士兵则在恢复后晋升一级调往厢兵营任职,重度伤残以至于生活难以自理的士兵则要暂时送回丰林山伤患营将养,在伤愈后征求本人意见,那些有家可归地则送回家去,无家可归者则留在丰林山上,按照李文革的说法,在地方官衙建立起伤残军人福利机构之前,这些为了守护延州受伤的士兵统统要由军队养起来。
这些受伤者当中有一个例外,那便是康石头,这个倔强的小伙子坚持不肯去厢兵队,谁劝都没用。
前营监事魏逊为此专门找他谈心,一进门魏逊便高喊:“石头,反了你了还……连军令都不服从了?想打军棍不是?”
康石头靠着墙坐在榻上,憋着嘴一语不发。
魏逊走到跟前,一屁股坐到了榻边,皱着眉头道:“跟我说说,你咋想的?”
康石头气鼓鼓瞪了他半天,最后才憋出一句话:“俺不去厢兵队——”
魏逊点着头道:“好好好……想去哪里你说说看……只要你说得出来,你老哥我来安排!”
康石头又哑了下来,最后才歪过头道:“俺还要继续当斥候……”
魏逊哑然:“石头兄弟,我的好兄弟,你那条胳膊残了,知道不?以后你指望不上那条胳膊了,你便靠着那一条胳膊骑马射箭么?”
康石头抬起头,怒目盯着魏逊道:“俺一只胳膊也能射箭,只要有人给俺上弦,俺一只胳膊也能举起弩机……”
魏逊顿感哭笑不得:“好兄弟,那可是十几斤重地家伙呢,你一只手举起来,还能瞄准,还能射中敌人?好兄弟,你就剩下这一条好手了,自己疼着自己一点行不?”
康石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辩不过他索性便不辩了,背过脸去不再看魏逊。
魏逊无奈地摇着头去了。
魏逊原原本本向着李文革汇报了这件事情的原委,李文革听了也皱起了眉头,他也不知道该拿这个虚岁才十八的小娃娃该怎么办了。
“魏大人便不必费心了,这孩子留在斥候队,我来带他!”
说话的是斥候队长细封敏达。
魏逊苦笑道:“细封大哥,石头不懂事,你便不要跟着添乱了好不好?他那只手废了你知道么?你见过一只手的斥候么?”
细封敏达瞥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容:“魏大人没见过独臂的斥候,想必更没见过一只手开弓射箭的人了吧?”
“啥?”
魏逊有点傻眼。
细封敏达冷冷一笑:“一手撑住弓背,用牙齿咬住箭尾和弓弦,有人便是这么射箭地。
或许这样射箭无法将箭射到五十步以外,可是在五十步以内,此人能够用牙齿做到百发百中,魏大人没听说过么?”
魏逊顿时一阵无语。
“教我射箭的人,便是这么射箭的……他曾经是拓跋家中最出色的鹞子……”
细封敏达傲然道。
“在我们地部落里,勇士这个称号并不仅仅是用来形容强壮有力的人的,它同样可以用来形容那些能为常人所不能为的人……”
看着细封敏达不屑地推开门去找康石头,魏逊无奈地苦笑起来。
“大人,细封这性子……”
魏逊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甚么话来,细封敏达是芦子关守城战的大英雄,在两次战斗中他一个人就结果了三十多个敌人的性命,对这大功臣,他终归还是没说出啥难听的话来。
李文革笑了笑:“由他去……石头是他的兵,便按他说的办吧!”
魏逊答应了一声,苦笑着正要出去,却被李文革叫住了:“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大人有事情尽管吩咐……”
魏逊诧异地回头道。
“谈不上吩咐,李观察昨日有信过来,说是折侍中要过来了,咱们怎么应对,我现在还没想好,你来帮我出出主意便是!”
李文革略有些苦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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