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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又下了一场雨,这场雨宣泄尽了堆积数日的闷燥,清晨,林守溪推门而出时,便见远处的山峦石崖被照成了金色的屏风,雪白的云从山后飘来,自头顶横过,好似深海的鱼游曳上天空。
庭院清冷,四下无人。
这些天,林守溪总觉得心中蒙着一层淡淡的雾,如今恰逢雨过天晴,他在识破了小禾的‘真面目’后,心中的雾也随之散去。
林守溪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处积水的洼地前,身子前倾。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认真看自己的身影。
漆黑如墨的长发并未扎起,自然地披落肩上,脸颊有着少年独有的稚柔,也透着微微的、刀削般凌厉的锋芒,眼眸黑白分明清亮似水,外罩的白色道衣在水波中晃动,与天上飘过的云融为一体。
或许是清瘦了些的缘故,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陌生。
林守溪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最后轻轻地笑了笑,目光离开水面,放到了更远的地方。
巨湖的模样更清晰了几分,其中央处还有水在蒸发,冒出大量的白气,黑色的鸟群在湖面上空盘旋,林守溪侧身仰头,甚至隐约可以看见巫家府邸的一角。
而他身后的,古老的庭落孤悬在峭壁之上,像是一排扎根着的老朽树木,随时都要被频繁的风暴撕毁。
林守溪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受着世界给予他的真实感。
不久之后,王二关推门而出,这小胖子总是很勤奋,一大早便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写着心法的墙壁前,学着云真人的模样坐下,抬头挺胸地修炼。
林守溪回到院子时,王二关有些吃惊。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王二关问:“不会是开始奋发练功了吧?”
“昨日突然发病,一直有些害怕,总觉得一闭上眼就睁不开了,所以睡也没能睡好。”
林守溪摇了摇头,说。
“这样子啊。”
王二关心理平衡了些。
纪落阳很快也推门而出,这个初见时面容冷峻的少年,此刻看来倒是最为和和气气,与他们两的关系都不算差。
“身子骨怎么样了?”
纪落阳问。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能好到哪里去?”
林守溪无奈道:“我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可不像会随便放弃的人。”
纪落阳笑着说。
王二关也冷哼:“我看越是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人,骨子里才将一切看得越重。”
林守溪淡然一笑,并未反驳。
纪落阳也在墙边坐下,打坐修行。
“你的驱寒之术练得怎么样了?”
王二关炫耀道:“我的辟水之术可都要练成了啊。”
“才刚刚起步。”
纪落阳摇头道:“你在修行法术方面,确实天赋极高,我不如你。”
“驱寒之术这般简单都练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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