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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我们进来,老方丈双手合十,本是眯着的双目陡然精光绽放,言道:“李施主,许久未见。
听说楚娇小姐新婚,老衲这厢道喜了。”
他转向内森,笑道:“这位必是令婿了?”
我点头称是,言道:“大师愿为小婿诊脉,实是感激不尽。”
老方丈点点头,徐徐言道:“令婿不远万里来华抗日,又得如此姻缘,自是前因善果。
老衲愿尽绵薄之力。
我这一门原也是有些药石之方相传,但医得如何便要看缘分。”
说话间,老方丈便开始为内森诊脉。
与一般的郎中不同,老方丈并非双目紧闭,故弄玄虚的面貌,而是一边诊脉,一边和内森攀谈起家常来。
左右手脉号过,他又让内森除去鞋袜,在他的腿和脚上仔细的摸诊。
“令婿这是督脉损伤,瘀阻经络,好在并未完全阻断,若以艾草灸之,应能有些缓解。
我让徒弟准备片刻,楚娇小姐也学学,将来可在家中施治,甚是方便。”
听了这话,楚娇喜上眉梢,兴奋地问道:“方丈大师,那多久他才能站起来走路呢?”
老方丈眯起双眼,缓缓道:“楚娇小姐,佛家讲缘,外洋来到中国是缘,婚嫁是缘,今天我们相见也是缘。
一切尽在缘中,不可奢求。”
内森顺着话说道:“老师傅,起来走路医生们都说是无望了。
要是能把这腿疼治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再说,”
他转头笑着看看楚娇,“要不是我受伤,楚娇也不会嫁给我。
这么说,我和这伤不也有缘吗?”
老方丈微笑点头:“施主不是佛门弟子,但也颇有慧根。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伤亦何忧,健亦何喜,一切随缘。”
说罢,老方丈站起身,对我道:“李施主,禅房狭小,他们施治怕转不开,请随老衲来。”
我看他似是有话要对我说,便随着老方丈出得禅房。
走出禅房所在的小院,老方丈放缓了脚步,轻声道:“李施主,老衲有一事与您相商。”
“是小婿的伤势?”
老方丈微微摇头:“并非是伤势,而是如何疗伤。
令婿受伤逾年,目下也无特别危险。
若是他能留下,治得几个月,虽不能让他腿脚活动自如,但应有大进,而且说不准还能完人之大伦。”
“若真是这样,我们全家得感谢您的大恩。”
老方丈举起右手,扶住我的手,低声道:“李施主,不忙感谢。
老衲正为此事踌躇。
令婿刚才自己也说了,他受这伤是一缘,与楚娇的婚事也是一缘,这两缘又勾连一处。
老衲实在是担心动一缘便牵另一缘,治了伤,反而影响了他们的婚姻。”
我仔细品着这话,却总觉着无论如何伤治好了,对他们的婚姻总是好事,便道:“大师,请您尽管治吧,我想楚娇也会是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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