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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捏了捏周嘉敏的下巴,啧啧叹道,“真是我见犹怜的样子,难怪国主一时也被迷住了呢!”
周嘉敏甩开郭艳的手,反手掐住了郭艳的脖子,灼灼地瞪视着她:“姐姐乃为国母,尊贵无华,你如此出言不讳,就算舌头不被绞了,脑袋也该搬家!”
郭艳瞪圆了白眼珠子,死命地挣扎,怎么也不明白这个看似娇小的弱女子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翻了翻白眼,脸色渐渐灰白,那些众小喽啰们见到此阵仗,也不敢上前。
金凤姑姑正挥着长鞭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见到一地的碎碗,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鞭就抽在周嘉敏和郭艳身上,“让你们洗个碗,都洗不好!”
她粗声粗气的咆哮着,连抽了两人几鞭,这才叉着腰呼呼喘着粗气。
周嘉敏躲闪不及,身上又挨了好几处鞭打,那火烧火燎的疼痛让她骤然清醒,这是在掖庭,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稍微脆弱一点就会被吞噬,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吞噬,她揉了揉酸痛的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郭艳捂着脖子大大喘了好几口气,忙从袖间取了一锭钱银悄悄塞到金凤姑姑的手中,点头哈腰道:“姑姑息怒……”
金凤姑姑收了钱银,十分满意,放过了郭艳,挥着鞭子指了指台架上的一大桶脏衣服,对嘉敏喝道:“去!
洗完了再回来!”
周嘉敏还没抱起木桶,便被那冲天的骚气熏得捂住了鼻子,真臭!
桶里面是低层内监杂役的脏衣服。
“还不快去!
磨磨蹭蹭等着吃肉吗?!”
金凤姑姑又是一声怒喝。
“我帮她!”
元英抱了木桶。
金凤姑姑一脚踩在木桶上,冷冷道:“谁都不许帮,让她一个人洗!”
掖池名为池,实际上是一条宽阔的河流,常年水流潺潺,即使到了冬季也不枯竭,此时在暗沉的暮色中泛着黝黑的光泽,涌动着澎湃的暗流,一只黑鸦扑棱棱着翅膀,越过了水面,溅起银惨惨的一片浪花。
今夜格外的凄冷,只有远处的杂役房里传出一点点灯火。
冷!
河水真冷,犹如尖利的针刺剜着她的肌肤,更刺得她的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痛,她咬了咬牙,挽起了衣袖将双手都伸进了河水中。
突然背后蓦地一沉,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将她推了出去。
来不及一声惊呼,她就落入了水中,被水包围的感觉让她恐惧,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她不会游水,掖池水深而急,水底多尖石杂草,若是葬身在水中,不出明日,涌出的宫城河流中便多了一具女尸……
难道是命中注定?老天爷怕姐姐孤独,所以才让她去陪姐姐?如果这是老天的安排,她也只能闭上眼,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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