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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三能有命挨到侯府,也真是他命大。
那些尸首,我方才粗看一眼,皆是被削去了舌头,因而方才打斗时,才一丝声响也不曾发出。”
“被削去舌头的杀手。”
玄汐缓缓开口,声音却如刮骨钢刀一般冷厉,“李江沅这次是大手笔啊。
影三引得如此重兵追杀,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张淇如今处境,我已不敢设想。”
“幸而他挨到此处,张淇,安稳了。”
郑铎却是轻拍玄汐肩头,此时他如何不了然玄汐与张淇之间必有默契,且并非一般盟友,张淇能在此微妙之局里头,做这排头的高阳郡守,期间也定是玄汐手笔,“张淇握着的定然是叫李江沅忌惮的东西,李江沅不出明日也必然得知他业已失手,那张淇变成了他手里的筹码,便是他想一力降十会,也由不得他去了。
如此,张淇倒是不必担心了。”
“只是现下这东西在何处?”
“去看看影三的靴子。”
玄汐脑中一转,便想起他昏倒之前的最后一刻,瞧着的正是自己的靴子。
影一立即便提来影三方才脱下的靴子,便是靴子亦是被血浸透。
他摸索几下,便在右靴底的匝线处摸到一角,以匕首挑开,竟是油纸裹着的几张素娟,和一张拓印。
这几样物件,倒是半点也不曾被血迹污了,上头字迹纹案样样清晰,趁着影三此时的模样,更显珍贵。
玄汐接过那信纸先递到郑铎手中,郑铎倒也不造作,立时便一目十行地快速读了起来,脸色半是肃凝,却也混着几分欣喜,倒是十分有趣。
他看的极快,片刻便将信转给玄汐,自个则打量起那张拓印。
这拓印并不完整,似乎是翻印出来的,只有残角,却不难看出,这应是一方印鉴,却一时瞧不出这印鉴的主人是谁。
“若是这消息属实,陇西的僵局,便可就此破了。
只是,张淇来此不过月余,比谢眺还晚上几日,他是如何得到这等机密的信息?朝廷经略此处数年,多少探子埋在此处,却无一人提及此事。”
“无外三种可能,一则张淇确实有超人之处,二则有高人相助,三则,朝廷的探子早被人收买,混进了细作,成了聋子瞎子。
而我看来,这三者只怕都有。”
“伯父所言极是。
如今之计,伯父以为该当如何?”
郑铎睨了玄汐一眼,见他亦是恢复往日那冷若冰霜的模样,垂眉敛目地装起晚辈做派,却也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离京之时,陛下亲授钦差权柄,自可临机决断。
若是真应了猜想,这朝廷探子已被细作收买,此时传信回京只怕也并不安全,少不得又要折进许多伤亡。
这样,一边以暗线传信先入京城公府,才由你父亲自传承陛下,保得安全。
这边,我便做主,我这等年纪,也当得这个主了。”
“伯父。”
玄汐叹息一声,却见郑铎只是摆摆手,便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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