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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天下为棋盘,你自然是那白玉雕成的白棋。
即使攻势凶猛,亦是世人眼中天光照彻的风姿清越,喏,你那师门中人,大抵都是这般。”
郑彧将手中酡顔推至苏岚面前,“而玄郎那般的人,便是墨玉棋子。
先手为棋,即使胸中丘壑万千,也是世人心中那深不可测天光尽头的千年寒潭。”
苏岚猛地抬头看他,袖袍一抖,酡顔倾洒在她宽大衣袖之上,馥郁香气一时浓郁非常。
“天地若棋盘。”
苏岚微微低头,似是在拂拭袖上浓酒,“做那黑白棋子的人,该多苦啊。”
“你告诉我,三爷那落子可定大局的黑子到底是谁?”
郑彧的语气亦是尖刻了几分,带着少有的咄咄逼人的强势。
苏岚那擦拭袖子的手不可察觉地一颤,却是昂起头直直看向郑彧,微微一笑,道:“我哪里知道,你自己去问三爷不就得了。”
“张平这一瘫,不过三五日间,张家便隐隐显出分崩离析之势,故而不是他。”
郑彧的目光牢牢锁在苏岚那张平静的脸上,“李家乃是东宫母家,等闲不会反水。
那么,这答案昭然若揭。”
“郑郎。”
苏岚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肯定,那人一定在东宫身边呢。”
“否则呢?”
“可定大局的棋子,未必真是个大棋啊。”
苏岚笑了笑,“我儿时学棋,师傅说,天元一处,非到后来不可下。
可我偏爱先手天元。
往往天元可定胜负,可天元哪里是大棋,兴许是臭棋也未可知。”
郑彧听了苏岚这话,越用那一双眼直勾勾地瞧着她,似是要勾破她那张美人皮去瞧瞧她内里是何等心思。
苏岚见他这副模样,倒也从容,只因着这面前之人乃是郑彧,而她向来知道如何能将他糊弄过去。
“我便知你今日不单单是为我的酒而来。”
苏岚笑着给郑彧倒了满杯,“京中局势复杂,可是叫你苦恼了?”
郑彧听见苏岚这话,倒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拿起酒杯,却又叹了口气,道:“你未曾亲眼见,实在难以想象张家如今那鸡飞狗跳的模样的。”
苏岚见他开口讲这事,便知他不再纠结上个话题了,倒也微笑着听着。
这几****虽足不出户,可凭着那一只只飞进飞出的信鸽和无数报信之人,她对这京中形势只怕了解更甚于郑彧。
“哦,张桓可仍旧伫立未倒,他家便是内里有人起了心思,竟也真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苏岚从食盒里取出一碟子藕片来,那混着茶叶和梅子汁的味道霎时充满了整间房。
“这才是精彩的地方。”
郑彧登时拿起面前的竹筷,便夹了一块放入嘴中,才笑着道,“你这下酒菜同酡颜般配的很,啧啧,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偏爱琢磨这些东西。”
“我向来不是君子。”
苏岚笑了笑,却不理他,只叫他继续说下去。
“张平自回到京城便清醒过来,以他那炮仗性格,又哪里能接受自己瘫了这事,很是闹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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