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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霎时一阵锥心般地刺痛,她不禁大叫一声,摔在地上,打起滚来。
冷屏一会儿才觉得痛意渐消,看了看手心,万幸无甚损伤,只是破了一道口子,不致涌出血来。
她掸了掸衣服,伸手去摸旁边的竹篮,掏出一柄约一尺来长的砍柴刀,油光锃亮,只是刀刃有点卷曲了。
她爬起身,在那篮子内又拿出一柄斧头及数捆粗麻绳,都是砍柴的用具。
她顿时喜笑颜开,抱起竹篮,推开后院的门,将这些物件尽数拿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
张老媪见卓冷屏进了屋,便问道。
“母亲,您看!”
卓冷屏捧着竹篮叫她母亲一瞧,“这砍柴的用具皆齐备着,我整日砍了柴就挑到城里卖,可不能安定下来了?”
张老媪反倒一脸忧色,劝道:“你一个女儿家,干这种粗活有些累人呀……”
“不打紧!”
冷屏撩撩头发,说道,“女儿虽从小就学纺织,但现在绝不如干这行当省便。
如今既有刀斧等砍柴之物,何不将计就计?”
张老媪素来顺着他女儿的意思,便只是笑道:“好好好,就按着冷屏的主意!”
卓冷屏向人一打听,知道这仪征城北有山,便清晨上山砍柴,午时回来烧饭,至黄昏又去城内卖柴,几天下来,从没见她嘴里吐出一个‘不’字,仍保持着一股刚强的劲头。
她每上山时,都嫌自己身上那件裙子的裙摆常常勾着树杈,深为苦恼。
想了半天,虽疼惜这件杏黄色的襦裙,可毕竟还得照料好母亲呢!
如此就顾不上这么多事,只得用左手捋平裙子,右手将柴刀朝裙摆那处砍去,来回撕扯几番,扯掉几块碎布下来,就势扔到溪流之中。
她连忙挑了柴火,因抬头看见天色尚早,便打算先去城里卖上一遭,得了主意,遂径直下山,直奔城门。
她进了仪征城,走到街边,因不识路途,便问路人:“足下可知市集哪儿走?”
“顺着大道往前走,左拐穿个巷子。”
“谢过了。”
她走了一段大路,果真见左边有条小巷,正欲踅进去,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转过头来。”
她听见那人在背后龌龊地笑着,以为是什么流氓地痞,惊出一身冷汗;她又不敢不从,慢慢地转过身,见那人是个塌鼻梁、小眼睛,面容不整,正轻轻拿着一柄折扇,朝她歪着嘴笑。
“您……您是?”
卓冷屏胆怯地问道。
“这位是仪征大名鼎鼎的吕家吕正甫公之后,名唤吕继寿,字禄升,你这女子好不懂事,快些下拜!”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奴才,就站在这人的一旁,趾高气扬地喝道。
“是……”
卓冷屏正欲跪拜,却被这吕继寿拉住胳膊。
她脸色突变,赶忙将手一缩。
“姑娘不必多礼,我这人可没什么架子!”
吕继寿摇着折扇,一拱手:“敢问姑娘芳名?”
卓冷屏恐惧的眼神上下躲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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