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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在想先前那个薛徽言挺有意思。”
李昂随口道。
这些事情自己琢磨就好,若说出来反而影响朋友的信心。
“哈哈,我看他一呼百应还以为是庐州名士,弄了半天原来也是个混子。”
蒋缜仰头大笑,一不小心,啪,头上那只鞋掉地上了。
往后几天,参加类试的淮西士子陆续抵达,李昂越发觉得老爹让他们提前出发有多明智。
就他们五人住的那间客店,因为离贡院近的缘故,房租一天一个样,而且十三号即告客满。
到了十五号,全合肥县城的客店都处于“爆店”
状态,可仍然有相当部分应举士子食宿没有着落,找提刑司的官员吧,人家根本不露面。
最后还是庐州知州胡舜陟让州县官员帮忙协调,什么寺庙、道观、学宫,但凡能遮风避雨的地方都用上了。
李昂跟蒋缜合住的那间房,又挤进两个同乡同学来打地铺。
韩三郎他们那间上房更恐怖,硬生生塞进七个人!
早上店里的伙计去送饭,门一开大惊失色,还以为到了案发现场,那床上、地上、桌上全躺着人!
李蒋二人都是性格开朗,好交朋友的,没多久便跟不少庐州本地以及其他州县的举子混熟。
这些即将迎来人生最大考验的读书人,聚作一处除互相切磋学问之外,免不了要传些小道消息。
据说,此次淮西类试的主考是提刑司的一个检法官,宣和六年甲辰科第八百零三名,五甲同进士。
李昂听了简直难以置信,四年前登科,八百名开外,五甲同进士……这也能来知贡举?看来这回戊申科类省试真心水啊。
正月十六,离开考还有两天。
因昨天是上元节,晚上跟蒋缜他们被几个庐州朋友带着瞎逛,李昂罕见地晚起,正在一堆被褥、破鞋、臭袜中吃早饭,就听门外一个清朗的声音问道:“寿春名士李荩臣在么?”
一口稀粥倒有一半从鼻孔里喷了出去,寿春名士呛得咳嗽不止,掩着嘴上去开门一看,就见薛徽言负手站在外头走廊上,见他出来,微笑揖手。
李昂急忙掏了手巾吐出嘴里的食物,深揖道:“原来是温州鸿儒薛德老,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敢。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荩臣真有古贤之风。”
“惭愧。
三顾频烦,终得剑南,德老确系执着之人。”
里头还贪睡不起的蒋缜听得全身发麻,怒道:“大清早的拽什么文?留着考场上再卖弄不迟!
去去去!”
薛徽言闻言笑问道:“子丰不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还是再梦一会子周公,也学学那古贤之风。”
原来,自当日在贡院前结识以后,薛徽言就时常来拜访,倒没怎么切磋学问,大多是在谈论局势。
李昂这个人豪气,你只要来,他必定置酒肉招待。
几次三番下来,薛徽言估计也是觉得过意不去,便执意要邀请对方到自己寄居之所去作客。
李昂心想着你都是寄居在别人家,自己怎好去叨扰,遂再三婉拒,好意心领。
这回人家一早就来,实在推辞不过,只好收拾整齐了,随温州鸿儒出了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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