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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建阳,死在建阳’,应该是他最后的要求与尊严,我倒也服他气性三分。”
“可是,这建阳的探子实在太多,几乎没有秘密,一个地动,三天之内,竟然人尽皆知。
谁知道这座古老的都城里还有哪里被动过手脚,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宜昌就不同了,乃薛家祖籍,又是侯爷封地所在,经营几世几年,虽是龙兴之地,却早已淡出众人眼中,大将军一旦迁都,对朝堂的掌控力和消息的封锁力必能上一个层次,绝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被动。”
“那又能怎么样?”
薛铭有些烦躁地捏了捏掌中杯盏,“一旦迁都,他保不准就敢自尽在我面前,我能阻人活,却还能防人死么?他今天在朝堂上就是在威胁我!”
“我这杯子材质普通,禁不起大将军厚爱。
大将军能冷静些么?”
卫无回盯着薛铭攥紧杯子的五指,长长地叹了口气。
薛铭五指一顿,然后捏起那杯子就往对面柱脚砸去,白瓷雕竹杯瞬间四分五裂,发出“铛――”
一声脆响。
“啧啧啧,多少年了,还是这个脾气。”
卫无回嘴里说着无语的话,神情却一派早知如此的样子。
等薛铭砸完杯子恢复那惯常的面无表情后,他眉梢一敛,“好了,说正事。
听说一下朝,我们的陛下就去了候华殿,听说地动中,弘王是不惜舍命相互啊。
看来陛下和弘王的感情果然不错。”
说着,他嘴角微勾,“你说――我们的陛下是要一个不切实际的‘生于斯,死于斯’的心愿呢,还是要弘王的性命呢?”
闻言,薛铭的眉头猝然一皱,“弘王还昏迷在床。”
“他一年到头,总有半年是重病在床的,有什么所谓。
地动之后,他就是死了,以他那等身子骨,别人也说不了大将军分毫。”
卫无回淡然道。
“我是说,我薛铭绝不会乘人之危,拿一个重病之人的性命来做要挟,岂是大丈夫所为!”
薛铭沉声开口,一句一顿。
卫无回一愣,转而眉宇间染上丝丝嘲讽,“大丈夫?先帝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如今窃国,可是大丈夫了?王家对你是何等恩情,你气死王老司徒、害得太后青灯古佛可是大丈夫了?你执政期间,以莫须有罪名抄斩、株连了多少人家,里面又有多少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可是大丈夫了?”
薛铭脸上闪过一抹痛苦,见状,卫无回面色稍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将军且收收你那武人意气罢。
事已至此,岂可功败垂成?”
“这不一样。”
薛铭忽然站起身,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些,和拿弘王威胁萧协,是两码事。
我薛铭若要为了权柄去做蝇营狗苟的违心之事,那这权柄不要也罢。”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大门。
“你――”
卫无回猛地起身,却没拉住对方一片衣袖。
他面色微沉,最后冷冷一笑,招了门外人进来,“去找五官中郎将李虎过来见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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