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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张如鹏一拳头擂得满桌乱晃,声音巨响,把彭所长吓了一跳,这位乡警也不是吃素的,腾地站起来了,怒喝着:“在我这儿撒什么野?别说我不把你当自己,你开着车进村遛一圈,就说你找人,你他妈又能全乎着出来,我跟你的姓。”
“我他妈还就不信了。”
张如鹏气冲冲地站起来了。
大兵和范承和又是一各拦一个,生怕这俩牛脾气的顶起了,又一次把彭所劝下,大兵换了种方式,笑着问彭所长道:“彭所长,猪拱鸡刨,各有高招,你辖区这么操蛋,能在这地方当了所长,这不是一般人能干了的事。”
哎哟,知己,绝对知己,范承和眼色也不错,烟赶紧递,噗哧噗哧抽着,嘴里鼻孔里的冒着,彭所长这话里苦水倒着,同志哥,你们得理解啊,这地方执法简直是摸老虎屁股,太岁头上动土,太危险啊,一句话说不对,村里老娘们都敢操着家伙什揍你啊……现在国家形势不同了,三农问题都放在第一位,农民受保护,警察不受保护啊,人家穷地方一年要多少救济呢,快赶上我半个人工资啦。
说来说去,俱是这干法盲不好整的事,看来畏难情绪太强,大兵掏着手机,亮着照片,轻语细声地讲着这个故事:“……彭所长,看年纪您能当叔了,这个陈妍要是个普通人吧,我们就不找了,要是一个没家没业的女人,在您这地方生根落户倒也不错……可是不行啊,您看,这是她父亲,每天在大街小巷贴寻人启事,都快疯了,这是她妈妈,还有她女儿……她是被人绑架,又被打断了一条腿,给卖到山里来的……我们听您的,您说吧,您要说这种事,我们没必要管,那就这么着,我们回头就走……”
照片和故事,图文并茂,这是个失一人,毁一家的故事,听得彭所长面色凄然,长嘘短叹了良久,才默默起身道着:“跟我来,这地方没有像样的警务系统,不过倒也不是就没有办法。”
咝,几人兴奋了,跟着所长起身,出了院子,所长不让开车,都快晌午了,所长想想,那先吃饭去吧,于是步行着先到乡里一家,家里当饭店接客的地方,草草吃了顿,范承和赶紧抢着付钱,大兵还多给所长口袋里塞了两包烟,这才重新上路。
此时才发现所长比想像中猥琐,又到小卖部要了两瓶酒,抠了半天口袋没钱,看了大兵几眼,大兵知趣地付账了。
遛达了好几里地,在乡里某村坎子上,一家修得颇是不错的院子,所长带着几人叩响了这家里的门。
“这里面,有警务系统?”
范承和不信地问。
“有才见鬼。”
张如鹏悻悻道,不敢发作。
“说对了。”
所长打着饱嗝道着:“这地方人,信鬼都不信警察。”
开门进家,一中年妇女,瞅着彭所长没好话:“干啥呢,大午休的。”
“嗯,拿着,晚上给你老汉整两盅,有劲干你。”
彭所长猥琐地道,把酒递给妇人了。
那妇人啐了他一口,不过却不客气地接了,指指西厢房,自已拎着东西堂房了。
众人刚看,却被见到的景像惊了惊,出来位大肚孕妇,挺着肚子艰难走着,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婆婆搀着,几人赶紧让开,打了个招呼,小心翼翼地把这三位送出门外。
“赤脚医生?”
范承和傻眼了。
然后大兵眼睛一亮,问了句:“全乡就这么一位,连药房都有?”
“嗨,对喽,你们来仨人,就带着一个脑袋,哎……”
彭所长瞅瞅张如鹏,不动声色地损了一句,尔后摆着公鸭步子,以领导干部视察的样子,进厢房了。
终于瞧见个比所长更猥琐的了,三角眼、三羊胡子,一大老爷们偏偏长了个锥子脸,看得你像被刺了一下一样,心里恶感腾腾地往外冒,和这种人打交道恐怕还得彭所长出面,大兵给塞的两包烟,又转移到这位赤脚医生的桌上了,那医生眯着眼,瞄了三人几眼,慢吞吞拆了烟盒,叼了一根,抽了大半截都没说一句话。
“陈皮啊,你特么问个话,当是老娘们难产是吧?”
彭所长怒了,直接唤起赤脚医生的外号了。
陈皮翻翻眼珠子,白多黑少,撇着嘴道着:“你这不是逼我干缺德事么?人好容易攒吧俩钱买媳妇,回头我捅出来,再让你们给弄走?”
“我们……缺,缺德?”
范承和欲哭无泪,这儿的三观,为毛不管是警察还是普通人,都特么是颠倒的,大兵摆摆手,没吭声,和彭所长坐到了一起,彭所长拍着桌子骂娘道着:“狗日的陈皮,不帮忙是吧?信不信我告诉陈老瘸,他家儿媳妇就是你漏了信……还有陈三旺,他那越南媳妇,也是你漏嘴了。”
范承和呲笑了,敢情这位彭所长不傻,早把赤脚医生拖下水了,那叫陈皮的医生闻得此言,哭丧着脸,咬着烟嘴,幽怨地瞪着彭所长,恨恨道着:“老彭,那是喝多被你坑了啊……你这一辈干这样多缺德事,就不怕出门遭雷劈?像我这样的杏林高手,你都敢坑?有没有点良心……啊?这是干啥?”
大兵把两张钞票塞到赤脚医生的手里了,医生诉苦马上中止了,看来这儿挣钱真不多,两张百元钞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彭所长赞许地看了眼,不耐烦地嚷了句:“认个人,认不出来钱可不给你啊,少咧咧那没用的。”
照片递过去了,那医生不吭声了,瞧瞧手机上的几张照片,似乎在认真回忆。
没错,这儿可能是最直观和最完善的“警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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