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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办法,只得上去搀她。
她把右脚鞋脱了拎手里,穿着丝袜脚踩他脚背上,无赖地笑着:“就这么走过去。”
他们试了试,真很难,她几次趔趄着踩地上。
他终于下了决心把她打横抱起来,她惊呼一声,乐搂住了他脖颈。
后来想起来,这是他们唯一一次靠得那么近。
他心里慢慢有了负担,害怕被发现,只有小心隐藏。
开战前他回黟县老家,试探着问他母亲,“如果我想同米家解除婚约,您和父亲会生气吗?”
她母亲看着他,“为什么?外面有人了?”
他是理智人,不想给任何人造成负担,只道:“现是文明社会,我和米家小姐没有接触过,也许她对这桩婚事也不满意。”
“胡扯!”
她母亲断然道,“别人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现一句没有接触过就想退婚吗?做人要有担当,我们那个时候结婚前哪里有机会见面?感情都是婚后培养起来。
你外面走,眼界开阔了是不假,但是我们俞家不是随便人家,不能做陈世美。”
他抿起唇,心直往下坠,低着头应了个是,“听母亲教诲。”
因为无法给她承诺,索性什么都不说。
也许她等他开口,但是他对未来也不确定。
渐渐她灰了心,看到他神色变得很冷淡,和对别出入寘台军官没有两样。
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就这样吧,与其打了空头支票让她恨他,倒不如不开始好。
他跟随少帅去了前线,真正战火连天地方,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敌机歼灭,哪里有时间考虑儿女情长。
难得有一天敌军休整,他们也腾出空闲来。
少帅和他坐黄土垄上聊天,有了家室人,整天担心太太和没出世孩子,“你说南钦现好不好?夫人会不会去为难她?”
他说:“不会,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孙子,夫人这点涵养还是有。”
几场战役下来,大家都灰头土脸。
少帅叼着枯草对他说,“你和雅言事,等仗打完了就挑明吧,我旁边看着都觉得难受。
一个人一辈子有几次真情?错过了要抱憾终身。
你别担心,有什么问题我来替你摆平。”
他长长叹息,捡根树枝泥地里划了深深一道杠,“我老家定了娃娃亲,人家等了好几年,不能退亲。”
少帅愣住了,半天才道:“什么年代了还有娃娃亲!
写封信给里长,让他找亲家谈谈,就说现娃娃亲一律不作数,他们家女儿可以另嫁了。”
他眉头紧蹙,“这样不大好吧!”
少帅是风风火火性子,大手一挥,“有什么不好!
头脑活络女孩子早就有相好了,只有不知变通才闺中苦等。
那种榆木疙瘩,不娶也罢。
交给我吧,我替你想办法。”
他欢喜坏了,想起回去能和雅言说明白,他几乎扼住不住要放声大笑。
可是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当敌机俯冲时他连考虑都没来得及考虑。
能保住一个是一个,直挺挺挨打,只有一块儿死。
他牵挂父母,牵挂雅言,然而今生要辜负太多人。
他到后还庆幸,还好没有说出口,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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