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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中龙蛇,历来能认主、擅望气,兴许是祭酒您惊动了它,让它有了认主的念头。”
“听闻东海也有一位豢龙君,亦是有蛟龙认主,御蛟横行八万里,您不妨也将这头鬼虬带走嘛!”
赵老道也是有些见识的,看得出来这头墓中虬是受了黎卿得惊,缠上了他。
这般墓兽,积年累月不见天日,纯粹至极,凡它表现出亲近的人,那是真的喜欢。
何况,您又不是镇不住,百鬼都被分尸了,还怕这小小一头半虬?
话虽如此,赵老道几人倒也未敢这般畅意直言。
可那丹虬老是这样,他们刚刚偷跑一段,没一会儿它就横上来拦路了;没偷溜几里,它又挡在了前面。
这连番的骚扰,半天却走了不到十里路!
这又是何必呢?
黎卿对他那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劝导,却是没得一点儿好气。
这般恐怖的蚺虬,你以为当真有几个人敢带在身边啊?
正僵持间,那龙节司马-白毒却是突然出声了。
“黎祭酒,天有五驭,人择驭,驭亦择人。”
“想来这头鬼虬也是有了些缘法,既有灵兽择主,何不效仿古之圣贤,留一道西莽驭龙的美谈呢?”
“江南的红豆学宫也有过不少驭龙蛇的先例吗?”
这一言,却是蓦地击中了黎卿的心坎。
沉吟片刻,他自袖中再轻轻掏出那枚玉璧,只见那枚玉璧通体似是羊脂,只在其上有着道道未知的铭文。
而那六冠丹虬见到那枚玉璧之后,显然胆子又是大了一分,探出那足以吞下一尊甲士的脑袋,信子吞吐,悄咪咪地舔了那玉璧一下后,又迅速的收回。
好吧,黎卿终于确定了,这丹虬确实是像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脑海中苦思冥想着,国子五驭中曾稍稍提及过的-驭龙蛇……
这面龙节诸甲士正历经着插曲,一路走走停停往北方的南祟县中撤离,只待交付了那最后两车的斩获,该回山的回山、该归乡的归乡。
那一队在旬日前跟随着他等往西莽东南来的虎熊猛士,却是遭了大灾!
当日那鬼母现身,惊震百里,叫西莽东部与南部数道支脉中最古老两座大墓的震摄生裂,盘棺鬼虬无胆气,老坟荫尸乱遁形……
黎卿等人遇见的是那头丹虬,而那队虎熊猛士撞上的,便是那头胡乱遁走的恐怖荫尸了。
那墓下荫尸乃是一位寿衣老者貌。
老尸入葬,尸骨不朽,肤若惨白,似是水中浮尸,却原是黄泉煞来,表皮完好,貌若生人,头发指甲竟还继续生长,油光膏亮。
荫尸,历来都是诸多尸变之中最恐怖的一种。
它会吃人,真正意义上吃人,以此更进一步!
那老尸肤色惨白,细腻如霜,发丝垂地,指利如刃,然那一双眸子却是怎么都张不开,似是酣睡的古人。
这一整队虎熊猛士与那荫尸逐杀了三日之久,亲眼见到它遇土遁土,落水遁水,口吐尸气,便是他等虎熊精兽,都有两头成了它的腹中食!
耗费三日三夜,鏖战到众多猛士都心力憔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以一根根滚木将其架隔了起来,制住其尸遁之术,以长槊分尸,大刀枭首,再取木炭搭台,生生烧了十日十夜,才堪堪灭了那头老尸。
“妈了个巴子,谁说尸窟的外围轻松些的?”
“荫尸这种玩意都养出来了,见土则土遁,落水则水遁,隐匿而无踪,好险差点没给老子一爪子撕成两半,我呸!”
他等一队府兵,十名猛士驭虎熊,却是落得个三死二伤,辅兵精甲亦未能完好。
连战功的毛都没见到……真真是倒霉。
连日以来与荫尸竞杀,自西莽东南打到西莽之北,再回过头来,那面大火早已经被扑灭,这乱葬山中目之可及的,一处处尸霾华盖更令他等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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