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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烧了会纸钱歪在草丛中呼噜震天,贞书心道钟氏活着的时候自己都未尽过孝道,此时就算尽了孝只怕她也不知道,遂也不管那油灯,歪在草团中打起瞌睡来。
只是陆氏呼声震天,吵的她不能好睡。
交四更的时候,玉逸尘进了宋府大院,这荒凉衰败的院落中处处丧幡高挂,廊下蜷缩着成团的的下人们,整个府第皆在一片沉睡中。
他压手止了护卫们在后,独自一人进了主院,心中明知自己有什么样的期待,却也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可笑。
他迈步进了陈棺的灵堂中,一个鲁妇震天的呼噜声中,那可爱的小掌柜仰脸蜷身靠在柱子上悄声睡着,嘴角口水拉的老长。
她有一双十分难得的天足,这样的脚在中原这地方很难找到适合穿的鞋子。
如今女子们尚缠细足,将两只好好的天足砸断骨头翻折在脚背下,鞋子更是精巧无比,上面绣工繁琐的,畸形的小绣鞋,他看见了就忍不住要皱眉。
她脚上穿一双半大小子们常穿的那种绒面黑布鞋,大约是有些小了夹脚,两边各放开了眼子。
玉逸尘屈膝半跪在贞书面前,朱唇微微翘起含了丝笑在嘴角,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她有些英气的浓眉,尖翘的圆头小鼻子,并戒备全无的面庞。
那口水一丝丝不停往下滴着,玉逸尘忍不住伸手自她嘴角轻轻拂过,并掏了方帕子出来。
贞书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而觉得嘴角有丝丝凉意,清醒过来去瞧那长明灯,茧子早烧完了剩一条毛毛虫一样的长绵线漂在清油中。
她叹口气欲要去借火,转身却见一人伸着手指半跪在自己身边。
她唬的往柱子上退了退,不能自信的问道:“玉公公。”
玉逸尘伸了手指到亮光处,那手指上沾着丝丝亮晶晶的东西。
他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贞书擦了擦嘴角道:“坐着睡觉人都会流口水的。”
玉逸尘显然怕地上干草将自己沾脏,紧了紧身上衣服道:“你这祖母也真冤屈,此时也不知抹黑走了多少路。”
贞书知他是个太监,原来在东宫,如今东宫升了皇帝,只怕他也更进一步进了皇宫。
这样的人不像是个会四处闲逛的,遂问道:“不知公公何事前来?”
玉逸尘道:“自然是为了吊丧。
宋太妃的母亲故去,大内理应要吊丧。”
贞书心道你也来的太晚了些。
只这话自然不能当面说出来。
她正瞧着那玉逸尘,就见他轻捏拳头掩了嘴唇微微笑道:“当然,不必我亲自来的。
只是知道你在这里,我就必定要来一回。”
贞书心里叹道自己为何总惹些不正常的男人,前一个杜禹闹的她两县闻名,好歹是个真男人。
这玉逸尘是个太监也来撩拨她,不知为何竟生了自厌之心。
忽而意识到也许正是自己的一双天足,惹的这些不正常的男人们以为她是个不贞好淫的女子,才会来故意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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