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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可以算半个张家子。”
洪叔直起身,胳膊挂在扶手上,又叹气又喜欢,贺海楼这样的人品,放十年前他一定好好栽培他,不过话说回来,时光真倒转,那小子也未必会沦落到同他们吃一碗饭。
“钱够不够?不够你告诉我!”
洪叔道。
贺海楼应声,说子建账户里还有些钱,仔细点用,不至于短缺。
他进屋换一件干净衣衫,出来时,看见前后一辆跑车一辆房车进门,跑车下来个人,是南城燕窝大王的儿子,人称太子蒋。
太子蒋二十出头,不读书不经商,生下来只一个功能,便是帮他老豆花钱,他叫住贺海楼,随后指示人将后头房车上绑得结结实实的安明理丢了下来。
少年人单薄得像一根柴,被人一推便侧倒在地,他嘴上贴着胶布,想发声也只听见几声呜鸣。
“做什么啊!
杀人放火不要脏我地盘!”
洪叔有话事人风范,立时起身拿手指指住太子蒋放话,“前几天吃早茶遇到你老豆,他讲你一日疯过一日,再惹是生非就把你送去非洲挖矿。”
“我替我的车报仇,难道不行?”
太子蒋说着用脚踹安明理心窝,再抬脚却被贺海楼拽住了一边的手臂。
“算了。”
贺海楼出声劝道,“他不过小喽啰,踢死踢伤你还要坐牢,何必呢。”
太子蒋几辆车都经由贺海楼的手改,他卖贺海楼这个面子,摸出一包烟递去一根,二人各含一条在嘴里吞云吐雾。
“我又不傻,能不知道他是为了寻你仇来这里捣乱?”
太子蒋穿一身虎头休闲衣,脖子上挂金链,脑袋上反带一顶平檐迷彩棒球帽,全身花里胡哨差点将他瘦小体格都一并淹没,他蹲到一旁石阶上,夹烟的手指着地上的安明理大声说,“你报你的仇,同我无关,不过你瞎了狗眼砸烂我的车就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我的车前引擎被你砸出大洞,今天我就在你肺上戳个大洞……”
他话还没说完,头顶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洪叔老脸上热得挂汗,又因为动气,满面通红,犹如正月里蒸笼上刚出锅的猪头。
“臭小子,口气那么大,当我死的啊。”
“洪叔你干嘛打我,我也有小弟要养,多丢脸!”
“养养养,你做鸭去养吗?还不是用你老豆的钱。”
贺海楼笑笑看二人争吵,不声不响走过去扶起了安明理,帮他死掉了嘴上的胶布好透一口气。
安明理耸起肩膀挣扎,挣脱开贺海楼扶着他的手,鼻孔里发出一声装腔作势的哼。
贺海楼不理他,转头冲太子蒋道:“你的车被砸有保险公司赔,大不了我帮你再改辆车,按你心愿装最大马力引擎顺便帮你改装死气喉,算补偿你咯。”
他讲完随手一指安明理背后的绳结,“叫人松开吧,法治社会,报警了没办法收场,我有案底,再来一桩糊涂事我罪上加罪吃不消。”
太子蒋说穿不过闲来无事,此时贺海楼说帮他改车,便立刻失去了对安明理的兴趣,手指今日开来的跑车得寸进尺道:“一言为定啊,这辆车你也帮我调校调校?”
“知道。”
贺海楼不慌不忙,抽几口将烟头揿灭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他看见太子蒋的人帮安明理解了绳索,便扬起下巴示意安明理走。
安明理瞪住他,似乎恨他救他,又恨自己想冲他道谢。
贺海楼佯装看不见他面上纠结神色,抬手推他后背一把将他往门口推去。
“车子我一会儿回来搞,现在有事,不同你聊了。”
他打个招呼出门,坐地铁到圣心医院,樊婶在病房做化疗,医生将贺海楼叫到一旁,说术前放疗已使癌肿缩小,病灶周围血管与淋巴管闭塞,播散机会减少,建议用手术切除剩余恶性肿瘤。
贺海楼送走医生,进病房同樊婶聊天。
“医生讲肿瘤有变小,是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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