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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本就入眠的晚,身体和心理上的疲乏让被身边悉悉索索的动作惊醒的宋清颐很是不耐,伸手随意一把按住,然后满意的感觉扰他清梦的动静停了下来,正想继续睡去,却感觉到被他按住的东西轻轻挪动了一下,似是想要摆脱压在它上面的自己的手。
当下有些着恼,轻轻拍了一下,耳边却听见一声清脆的拍击声,将醒未醒的大脑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宋清颐一下睁开了眼睛。
就见此刻坐起在内侧,正要向外爬的齐润云淡雅的脸上有些僵硬,而自己刚刚伸出去压制的手正端端正正的拍在他后腰偏下的位置,顿时宋清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也坐起身,宋清颐看着没来得及穿衣的齐润云下意识地掀了掀被子,替他盖上些——虽然不是寒冬腊月,但毕竟入了秋,清晨里还是有些冷意的。
“怎么起这么早。”
大约是见已经吵醒了宋清颐,齐润云倒也不僵着身小心翼翼,只是在宋清颐下意识替他盖上被子时,那双微微上挑的清冽眸子间不易察觉地闪了闪,最后只是握着被子,带着一丝恭敬回了宋清颐的问话,“回爷,奴要去给老爷夫人们请安。”
宋清颐闻言微微一顿,齐润云要请安他是知道的,刚刚一问也不过是因为晨起还有些昏茫的脑袋里没想起来,他惊讶的是宋清颐的自称。
宋家的长媳要进习礼苑,自然是从头到脚的打磨,让那些各种出身的媳妇儿成为称得上宋家长媳身份的人。
在这朝代里,成为男妻的男人是比之女妻要下一等的身份,女子为妻是自称妾身的,男子为妻却是要称奴,上一世齐润云和他甚少接触,即使偶然处在一个空间里,他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给他屈身行个礼,然后就自顾做自己的事了,似是想尽量不要引起他的注意,而那时他也是懒得理会这个不怎么得他心意的正妻的,对于他些微的失礼,压根也没在意,因此这也算是他两世里第一次听见他自称奴。
宋清颐心中觉得有些不喜。
虽然前世的他有些看不起自甘为男妻的齐润云,但经历了背叛和困顿之后,他明了了自己的混账和这人的辛苦,自然没了那些轻蔑,因此对于那声自称着实没有办法接受。
而且眼前的男人,虽然未曾着衣,恭敬着神色,但落落大方的态度,和淡然无谓的眼神都让宋清颐觉得这个“奴”
字衬不上他。
抿了抿嘴,宋清颐抬了抬手,“你……别称奴了,至少,在我面前不用。
也别叫我爷了,我叫宋清颐,字端谨。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的字。”
说完,宋清颐有些期待地看着齐润云。
说来惭愧,两世夫妻,他竟然一直也不知道齐润云的字。
齐润云有些讶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宋清颐,目光一触,却很快收敛了情绪,“润云字临雨。”
齐润云的声音大约是晨起的关系低低柔柔带着微微的沙哑,很是好听。
不过对于宋清颐对于称呼上的提议却没有应下。
宋清颐伸手抬起他习惯垂着的下巴,“润云临雨,好名,好字。”
想来齐润云该是产在春雨将来之际。
“来,唤我一声。”
被抬了下巴,却垂着了目光的齐润云闻言,沉默了一下,淡淡地吐出一个字,“爷。”
蹙了蹙眉,宋清颐放开了齐润云的下巴,想着自己大概是有些唐突了,毕竟之前他从来没有亲近过他,突然之间要他改这么个亲昵的称呼,当下也就不坚持了,毕竟来日方长。
没有继续纠缠,宋清颐下了床,捡起一边扔着的裤子套上,伸手去拿被自己扔在床尾的衣服,不过触手有些异样,才发现,这是被他昨天用来给齐润云擦拭身体的那件。
尴尬地咳了一声,回头就看见齐润云来不及收回去的那有些疑惑茫然,甚至黯然的眼神。
宋清颐心下一顿,故作自然地说道,“衣服脏了,我让人拿套新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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