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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冯雨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持重的形象似乎在此刻裂了缝。
她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边缘,动作显出几分笨拙“您是不知道!
在越州城里头,好些人……好些个嘴巴碎的,都信誓旦旦地说姑娘您根本没定亲呢!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原来……原来都是他们吃饱了撑的瞎编排!
净是些胡说八道的谣言!”
她语气里带着为自家姑娘抱不平的气愤,又混杂着发现“秘密”
的雀跃,原来姑爷也挺好看的,跟姑娘真配!
林暖听完,嘴角轻轻一勾,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这风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刮起来的。
果然,‘谣言’二字,最是祸人。”
冯雨脸上的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褪去,闻言更是困惑了:“是啊!
姑娘,既然您都知道是谣言,为啥……为啥就不解释一句半句的呢?由着他们乱嚼舌根,平白污了您的名声!”
她替林暖着急,觉得自家姑娘太能忍了。
林暖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向冯雨,眼神平静得像一泓深潭。
她抬手,理了理冯雨因方才挠头而微微散落的一缕鬓发,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小雨,”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通透,“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谁主张,谁举证’。
谁在那儿嚷嚷我没定亲,就该由他们拿出真凭实据来,证明我确实没有。
反过来,我又该向他们解释什么呢?”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庭院,投向更远的地方,“况且,你口中的‘姑爷’,他此刻并不在越州。
我即便费尽唇舌去辩解,人不在眼前,空口白牙,那些本就存心看笑话或嚼舌根的人,又岂会当真相信?反倒可能越描越黑,惹出更多是非。”
她轻轻吁了口气,语气带上了一种近乎豁达的淡然:“只要这谣言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没有离谱到牵扯进不相干的人,也没有影响到我们自己的行动和日子,那就随它去吧。
何必去费那个心神?”
她最后的目光落向院墙之外,仿佛看到了远方那座小城,声音里带着一丝看透世情的疏离,“左右,嘴巴都长在他们身上,想说什么,我们终究是管不住的。”
冯雨怔怔地看着林暖沉静的侧脸,阳光透过窗幔,洒在林暖的身上,在她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忽然觉得,自家姑娘这份看似随意的豁达,比起任何激烈的辩解,似乎更有力量,也更让她心头那份替姑娘委屈的焦躁缓缓沉淀了下来。
***
过了半个时辰,日头已爬得更高,将小院照得暖融融的。
林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嘱咐冯雨继续准备午食,自己则提了桶刚烧滚、兑得温度正好的热水,走向陈行宁暂居的厢房。
木桶有些沉,水波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荡,在桶沿撞出细碎的水花。
走到房门外,她侧耳细听,里面果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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