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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黄毛小子不怕掉脑袋！

老夫今个儿不劝你！

你且行，老夫倒要看看这废了三年的棋你要如何下得漂亮！”

&esp;&esp;宋诀陵将身子矮了矮，辞别了霍生。

&esp;&esp;他上榻之际，那季徯秩又坐在近旁轩檐上吹笛，在他疮痍满布的心中灌满了笛声。

他清楚季徯秩那笛声易扰梦，却没伸手去将窗掩上，只是呢喃着阖了眼。

&esp;&esp;“我是疯子，你呢？”

&esp;&esp;燕家郎

&esp;&esp;一年后。

&esp;&esp;枢成二十年。

&esp;&esp;那些个浑圆水珠虽说是忙着摧残翡叶玉瓣，却还是留了几分心力在檐头织成丝罗帷幕，蒙住了屋中人向外窥探的黑眼珠子。

&esp;&esp;燕绥淮最是厌恶雨季，这会儿支颐歇在窗边也没甚精气神。

&esp;&esp;他皱紧眉宇，长指比划着在窗纸上刮了又刮，却不知怎么刮出了几抹不合时宜的红艳。

&esp;&esp;他的心剧烈颤动起来，心跳声大得掩住了他难以忽略的耳鸣。

遥远而陈旧的鲜血攀上他的脸庞，雨水浸湿的土壤漫上来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esp;&esp;那位披着甲胄的魁梧将军被五六余名燕家兵士摁倒在泥水之中，可那人仍旧不卑不亢，只撕扯着嗓子怒吼几声：

&esp;&esp;“燕年你这该死的狗东西！

！

！

我竟痴痴以为你知黑白！”

&esp;&esp;燕绥淮他爹闻言并不作答，只漠视着那人在泥水中挣扎。

&esp;&esp;再后来燕绥淮那对墨黑瞳子皆被烈火与鲜血涂抹得鲜红，他哆哆嗦嗦含着泪，欲低头，他爹却钳住他的下巴，不断催促他朝前看，道：

&esp;&esp;“淮儿，狗背叛主子就是这么个下场！

今日所见，不可言说，但你决计不能忘！”

&esp;&esp;年幼的他泪眼婆娑，抽噎问：“谁、谁是我们的主子呢？”

&esp;&esp;他爹扶住他的肩，慢慢矮下身来。

粗指揩去了他的泪，他爹道：“谁能坐上九重天上那位子，谁便是我们燕家的主子！”

&esp;&esp;瓢泼大雨中，眼前的碧瓦朱檐燃烧起来，浓烟被雨雾压着往天上涌，掺杂着泥土鲜血与焚烧的刺鼻气味终是逼得他跪下呕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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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呃……”

燕绥淮回过神来，眸子有些湿润。

他只把眼眨了眨，生生咽下了泪去，“近来怎么总想起那事，真真晦气！”

&esp;&esp;燕绥淮哼哼唧唧个不停，倏然思如泉涌，铺开宣纸，提起那支被墨润湿的紫竹狼毫笔要画幅画。

&esp;&esp;照燕大公子本意是要画他的心上人——徐云承他亲妹妹徐意清——以打发时光，不知怎的落笔竟画成了徐云承。

&esp;&esp;燕绥淮曾师从京城名画师梅彻，画工自是毋庸置疑。

几笔落，那谪仙人已是跃然纸上，那寒中夹暖的神情更是出神。

&esp;&esp;燕绥淮忘情地瞧着，禁不住感到遗憾，水墨丹青根本绘不出徐云承那对琥珀色的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