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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3页）

&esp;&esp;对方确认再三，才不太放心地叮嘱道：“那行，黎老师，我再跟您对对动作，记住待会儿下水之后，我们会帮您卡着时间，如果有任何不舒服随时喊停，安全第一……”

&esp;&esp;-

&esp;&esp;拍摄开始了。

周竟这一天提早下班，天还没黑，就回到了地下室里。

&esp;&esp;他仍然不肯以真面容示人。

&esp;&esp;笨拙的玩偶熊背对着阿玲，默默地打扫房间，收拾阿玲故意留下的满地狼藉。

&esp;&esp;阿玲说：“我要洗澡。”

&esp;&esp;他顺从地将她抱了起来。

&esp;&esp;而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直勾勾地望着那双雾蒙蒙的玻璃眼珠：“我是没腿了，你呢？舌头被拔了？还是不肯跟我说话吗？”

&esp;&esp;周竟沉默不语。

&esp;&esp;“你会后悔的。”

阿玲继续咬着牙说。

&esp;&esp;他们走进浴室。

她看着对方拧开水龙头，将浴缸里的水放满。

灰白的水雾在房间里扩散开，令镜面变成模糊一片。

&esp;&esp;他们的脸影影绰绰地倒映在浴缸的水面。

像阴天池塘的倒影。

&esp;&esp;阿玲被抱进浴缸里，犹如一只白色纸船被放生回摇曳的水池。

&esp;&esp;熊掌有些笨拙地，碰了碰她上衣的纽扣。

&esp;&esp;“滚出去。”

她说。

&esp;&esp;他便不再继续。

&esp;&esp;阿玲转过头，静静地目送着玩偶熊离开。

脚步声没有远去，她知道他还站在门外。

&esp;&esp;她随手拿起什么东西，朝着浴室的门砸起，有气无力地骂：“滚远一点。”

&esp;&esp;脚步声不怎么情愿地响起，这次是真走了。

&esp;&esp;她垂头望向空荡荡的裤管。

它孤苦无依地飘荡在水面，如一纸浮萍。

纸船正在被融化，每一只纸船的宿命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