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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听上去比巫术还神奇。”
克里森闻了闻手里的草药,五官全都皱到了一起,“闻起来像凯里醉酒后吐出的东西。”
&esp;&esp;“治病的药都是这样,喝起来也很苦。”
&esp;&esp;“如果不是有什么见鬼的疫病,我绝对不碰这东西。”
克里森还在怀疑,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又忍受似得闻了闻,“但好歹……这比放血来得方便。”
&esp;&esp;伊登知道他们的说法:“鲜血在船上总是不祥的。”
&esp;&esp;“所以大家都不乐意来找船医,原来的船医只会放血这一招。”
&esp;&esp;“换我我也不乐意,从很早时候开始,我就只相信医生的药剂。”
&esp;&esp;伊登忽觉在这一点上,他这个来自小岛的乡下佬比这些去过大港口的水手懂的更多。
&esp;&esp;“巴耐医生说过,不管是小刀放血、还是水蛭吸血,那些人人都在用的办法压根治不好病,他已经七十多岁了,经验让他早就摒弃了那些东西,他告诉我们,那些都是野蛮愚昧的。”
&esp;&esp;“这得等我试过这剂药再说。”
克里森并不全信,“我还蛮喜欢那种小虫子的,你们管它叫水蛭?我们那儿管它叫医虫。
只需要小小一条,吸在我发肿的膝盖上,没几天就能让我的膝盖正常弯曲。
而且它只会让我流一点点血,船医把它挑开时,我几乎闻不到血腥味。”
&esp;&esp;他撇撇嘴,怀念道:“……可惜那是陆地上的虫子,在海上撑不了多久,潘多拉号曾有不少,但它们比上一任船医死得更早。”
&esp;&esp;“我以前也相信那种虫子,也管它叫医虫。
但是巴耐医生从来用不上它。”
&esp;&esp;而且老人家还蛮讨厌那种虫子,伊登在心里补充。
&esp;&esp;堪斯特岛的野沟也有不少水蛭,他还见艾格抓过。
刚来岛上那会儿,个子才到他肩膀的红发少年把裤子卷上膝盖,象牙色的小腿伸进春季的泥塘里,神情平静得像在用温泉泡脚,但等到那条腿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七八条滑腻黑虫挂了上去。
那些虫子吸饱了鲜血扭动的场景一度令伊登浑身发麻,艾格一条条把它们拔下来,装进布兜,小腿就流下一道道血痕。
&esp;&esp;他从此明白,这位新来的伙伴和自己的胆子大概是两个极端。
&esp;&esp;他们把水蛭拿去隔壁镇上,蛮多人需要这虫子来治病,五个铜币一条,剩下的拿回诊所,总有病人只信这个,不信药剂。
而医生是见到了艾格腿上的血痕,才开始彻底不用那虫子,老人家生了好一阵气——其实也就半刻钟,但伊登很少见老人那么不平静,除了最开始礁石那一次。
&esp;&esp;次数多了,伊登便发现老人家对艾格流血的事情总是特别敏感,后来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艾格在那块礁石上流的血太多了,像是把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流光,再出一点点血就会带走生命,那场面对于一个老人家的刺激实在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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