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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楼哼哼唧唧没力气瞪人,就是觉得大夫太不靠谱。
她这副模样肯定是晕船,他先瞧的居然是喜脉,真有他的!
肖铎倒很镇定,问他该按什么穴位,那大夫报出个“鸠尾穴”
,说着就捞袖子打算上手,被他出言制止了。
鸠尾在肋下三分脐上七寸处,那地方对于姑娘来说太隐秘,虽然病不避医是正理,可叫陌生人动手,他也怕她脸上挂不住。
“你去熬养胃的药来,这里交给咱家。”
他把人都支了出去,坐在榻沿上看她,巴掌小脸惨白一片,全没了生龙活虎的劲头。
他低声道,“臣给娘娘治晕船,可好么?”
音楼又不习武,不知道鸠尾在哪里,料着大概是在掌心那一圈吧!
因点了点头,愧疚道:“我这不成器的样儿,给厂臣添麻烦了。”
他温煦一笑,“别这么说,前儿娘娘还给臣刮痧呢,算两清。”
犹豫了下去解她胸前钮子,调开视线道,“臣唐突了,不叫外人治就是这个道理。
穴道的位置……不太好料理,娘娘别介怀。”
音楼看着他揭开交领,脸上顿时一红。
天热穿得少,里面妃色的肚兜透过薄薄一层白绸贴若隐若现,她简直没脸见人。
彼此都沉默着,他探手摸她肋骨,难免有些跑偏,微微的触碰让她倒吸口气,颊上那片嫣红便无限阔大,一直蔓延进领口里。
美人胸,温柔乡,肖铎花了大力气才把持住不叫手乱窜。
找到那个点反复按压,她起先皱着眉头说疼,慢慢平静下来,脸上神情不那么痛苦了,他轻声问她,“娘娘眼下感觉如何?”
她说:“有劳厂臣,好得差不多了,已经不想吐了。”
他收回手仍旧替她把衣襟掖好,彤云端药来喂她,他立在一边看她喝完,这才道:“闫少监那头我已经撂了话,他是个懂分寸的人,想来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娘娘大可以放心。”
这算出乎人预料的好消息,音楼刚才还和彤云抱怨,岂知他早就悄没声地办妥了。
她病怏怏在榻上拱手,“难为厂臣,其实我知道要求有点儿过了,别人的事那么着急,真是个穷操心的命。
您给我脸,我感激您。
您看我现在这样,没力道说话,只有等好了再郑重地谢您了。”
他寒暄了两句,没有久留便去了,也是顾忌日里人多,关心过了头叫人起疑。
音楼一向身强体壮,这回晕船俨然像得了场大病,一整天粒米未进,从榻上挪到床上,拢着薄被只顾昏睡。
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际,窗外渐渐暗下来,不知道日行了多少里,船靠在一处弯道口扔了锚。
这船上少说也有两三百人,吃饭是件大事。
伙夫搬炉灶在甲板上生火造饭,锅铲乒乓,伴着水浪拍打船舷,她在半梦半醒间想起了乡里的生活。
石板长街,早上有邻居淘米泼水的动静。
外面喧闹,离了很远,船舱里还是静的。
突然听见卧铺靠墙的方向传来笃笃的声响,缓缓地,一长一短。
她支起身子细听,曹春盎说过这里敲墙他那里就听得见,她重新躺下来,说不清,心头若有所失。
探手去触那上了桐油的木板,笃笃声又起,绵绵的震动,正敲在她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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