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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esp;&esp;程音从小跟着她四处奔波，求医问药，其实早已不抱希望，也接受了自己将要失明的现实。

&esp;&esp;但在那段时间，被程敏华的情绪感染，她再次心怀侥幸。

&esp;&esp;羲和，是能照亮她黑暗世界的名字。

&esp;&esp;“这家公司，不是早就没了么？”

程音问。

&esp;&esp;如果没记错，在她妈去世后不久，羲和便已就地解散。

她爸林建文作为法定继承人，草草处理了全部遗产，卖掉了公司股份，随后带她离开了北京。

&esp;&esp;季辞摇头：“程老师去世之后，团队没有彻底解散，赵奇师兄独自挑大梁，重新注册了这家公司。”

&esp;&esp;“一直坚持到现在？”

程音惊奇。

&esp;&esp;不过，这种事放在赵奇身上，也不算奇怪。

他本来就是个奇人，本硕博连读，是程敏华实验室最资深的研究人员。

&esp;&esp;此人天生适合搞科研，身上有股痴气，成天不修边幅，疯疯癫癫，程音小时候还有点怕他。

&esp;&esp;“坚持了十多年，最近遇到一些困难。”

季辞道。

&esp;&esp;“研究失败了，是吗？”

程音并不奇怪，这世上多的是痴人说梦，哪有那么多奇迹可言。

&esp;&esp;“烧钱太厉害，投资人决定撤资。”

&esp;&esp;季总不愧是柳世一号工作狂，不知何时又拿出了他的pad，镜片倒映屏幕的冷光，映照出冷峻优美的唇线。

&esp;&esp;唇中吐出的话，却不太客气。

&esp;&esp;“赵师兄心地良善，但才华欠缺，当初应该留校当老师。”

&esp;&esp;程音的目光从他英俊侧脸，移动到雪白衬衫，宝石袖扣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此人虽然还跟当初一样恃才傲物，但物质上已不可同日而语，浑身上下写满了“金主”

二字。

&esp;&esp;“所以，您打算接手这笔投资？”

她猜测他的意图。

&esp;&esp;季辞摇头：“柳世不做无谓的投入。”

&esp;&esp;这话说得，真像个无情的资本家。

&esp;&esp;程音决定停止发问，季总也不是第一天这么难伺候，既然他不想说出自己真正的意图，那她也别瞎猜了。

&esp;&esp;“我只是，不想看它就这样消失。”

他最后这样说道。

&esp;&esp;程音秒懂。

&esp;&esp;这就好比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某天突然想吃珍珠翡翠白玉汤，不过是厌烦了锦衣玉食，想要搞点怀旧。

&esp;&esp;天凉王破，天热王不破，不过一念之间。

&esp;&esp;但他若是真的在意，绝不会是这种态度。

&esp;&esp;不想看它消失——那当初它消失的时候，他人又在哪里？